钮钴禄贵妃和宜妃的关系颇佳。按理说这送礼得再加上点东西才是。却不料兆佳嬷嬷话一说出口,钮钴禄贵妃想也不想就怒喝一声:“送什么送!”兆佳嬷嬷微微一怔。她眉角微皱,细细打量着钮钴禄贵妃的表情:“贵主子,可是在宁寿宫里出了什么事?”钮钴禄贵妃坐起身。她恹恹地倚靠在软塌边,眉峰微微一蹙,顺着兆佳嬷嬷的话语她想起在宁寿宫里发生的一幕幕景致,面上就渐渐泛起了寒意。就算是再不喜欢皇上。可想到皇上刚才理所应当的把自己排除在外,钮钴禄贵妃心里又不大是滋味。这出宫。难不成本宫就不想出宫吗?兆佳嬷嬷眉头紧锁。她并未直言劝解,而是将大部分宫人挥退以后,抬眸看向一旁的宫女采绿和亦绿:“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采绿和亦绿相视一眼。随即采绿率先将来龙去脉说了个遍,最后还要着重点出:“明明贵主子也在场,可是这宁寿宫里所有人却好像没见到贵主子一般……尤其是皇上!竟是说要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宜妃、九阿哥、十一阿哥和四公主去塞外……偏偏就少了贵主子一人。”亦绿擦着眼角也是愤愤不平:“兆佳嬷嬷不在可是不知道,这口气好似皇上和宜妃才是一家人——”“放肆!”兆佳嬷嬷整张脸拉得老长。她威严甚重,以至于发话之后两人的脸色发白,立马闭紧了嘴巴。兆佳嬷嬷目光冷冷地打量着两名宫女,又转向钮钴禄贵妃:“贵主子,您觉得她们说的话在理吗?”“……”钮钴禄贵妃没吭声。她一双睫毛微微颤抖,显然是觉得采绿和亦绿没有说错的。钮钴禄贵妃抬眸就看到了兆佳嬷嬷眸中的不满,脖颈梗直地回话:“本宫觉得她们说的没错!”采绿和亦绿眼前一亮。兆佳嬷嬷觉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冲出来一鼓一鼓地跳动。她双手按着钮钴禄贵妃的肩膀,沉声说道:“贵主子,您这样想又将皇贵妃置于何地?更何况这件事对咱们景仁宫,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钮钴禄贵妃:……?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兆佳嬷嬷,声音尖锐又刺耳:“哪里来的好处?”“主子您现在是钻了牛角尖。”兆佳嬷嬷安抚着钮钴禄贵妃,轻言细语的说着:“您就看到皇上对宜妃的宠爱,可这又何尝不是把宜妃推到宫妃的另一边?只怕过两日便会有消息传出来让诸宫选出去塞外的人选呢!”“可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当时都……”“若皇上真就带了宜妃、九阿哥、十一阿哥和四公主去塞外,想必第一个发火的便是太皇太后。”兆佳嬷嬷笃定的回答。看着钮钴禄贵妃眼中的游移不定,兆佳嬷嬷又笃定的说道:“贵主子,奴婢跟着孝昭皇后那些年,可是看多了这宫里的风起云涌……不说这几年的宠妃,当年的荣妃娘娘是何等的荣宠?荣妃娘娘还算运气,起码拿着妃位,那僖嫔呢?良贵人呢?再不济还有先头没的纳喇贵人呢!”“这些宫妃还没有宜妃娘娘的孩子多呢!”兆佳嬷嬷细细往下说:“寻常宫妃得皇上宠爱都要打压一番,太皇太后怎么可能容许翊坤宫的声势凌驾于太子爷上方?”钮钴禄贵妃激动也是瞬间的事。冷静的速度也是极快。她垂首默默思考,又带着一丝不服气的看向兆佳嬷嬷:“那好处呢?”“主子,依奴婢看。”兆佳嬷嬷扫向外头——那边是承乾宫的方向:“只怕皇上有意将宫权分拨出来,握住这宫权可比获得皇上的宠爱要来得重要得多。咱们有权宜妃有宠,两相结合可不是恰到好处?”“……宫权?”钮钴禄贵妃眼前一亮。佟皇贵妃将宫权握得紧紧的。别说是钮钴禄贵妃有些不满,就连往年在孝昭皇后手上也能分点肉汤的惠妃荣妃等人也不满许久——这般的情况她自己自然也是明白得很。一回到宫里。即便有太医的医嘱,又有奶嬷嬷劝说,但是架不住佟皇贵妃根本不愿意好好休息。她雷厉风行。当天先使人递话到内务府各处:若是再有关于十一阿哥体弱之类的话语传出,那你们也通通都不用干活了!随后又派遣宫人在宫中巡查——揪出来正在说闲话的宫女太监近二十余人,皆是按宫规处置后前者送回慎刑司,后者贬到辛者库——辛者库这是什么地方?宫女们被贬去的可不是像良贵人那般普通的包衣旗人,而是直接成了罪籍!就到了二十五岁出宫也没有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