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醒来时，记忆一片混乱。
可身下躺着的软床和周围的摆设却是给我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身上穿的衣衫也被人换过，我心中有所察觉，侧身皱眉望去，窗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那人过腰的青丝由一支色泽温润的白玉簪子绾着，身姿昂藏七尺，衣诀飘逸。
“醒了？”转过身来，正是君临。
他的眼神原本如明月清风般冷淡，此刻却平添了几分担忧之色，剑眉入盤，目若朗星，雅人深致。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我心底泛起了许多疑虑，那些画面似真似幻，结局不得而终。
我颤巍巍地起身，欲离开此地。
“多谢上神相救，来日夜灵谷必会报答。”
君临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你身受蛇毒，灵脉受损，不妨就在玄山休养，本君已经传信给元清上神。”
我微微颔，“有劳了。”
正要离去，君临又冷冰冰地说道:“何况苍梧还没赔给本君，莫非你想赖账？”
我心下有些慌乱，默默缩回了被窝:“元秋并无此意，只是怕辱没上神的名声，惹人误会。”
君临眼底似有笑意，面上淡然道:“所有玄山弟子都下山历练去了，没人会嚼舌根。”
我定睛看去，才现君临今天穿了一件衣领极低的白色内衫，很难让人忽略他脖颈之间那些刺眼的红痕，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想起自己之前在此地对君临的所作所为，我不由得羞红了脸，只能继续装傻充愣。
月老的情药对身为上神的君临根本不起效，是魔阳捣鬼，把那药全部都用在了我身上。
所谓一夜荒唐，禽兽不如的人也根本不是君临，反倒是我极力撩拨，这才酿成了错。
诺大的玄山如今只有我和君临，气氛着实尴尬，想到柳央体内的魔气，我硬着头皮开口道。
“上神，柳央师姐她……”
我还未问出口，君临便率先答。
“柳央残害同门，已被本君废除仙力，抹去记忆，逐出玄山。”语气平静，并无任何波澜。
他今日看我的目光好像出奇的温柔，仿佛要将一颗真心掏出来摆在我面前一般。
绝对是错觉，我犹豫再三，没忍住问道:“上神和柳央，是如何认识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君临忽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神色晦暗不明。
我不自然道:“随口一问，失敬了。”
“三百年前，雨神陨落，人间大旱三年，饿殍遍地，本君在玄山结界外现了饿昏的柳央，凡人能找到此地属实不易，算是仙缘，本君便救了她，此后她执意入玄山修行，在结界外守了三年，本君念在其天资聪颖，颇有灵性，也就收了这个弟子。”
君临神色自然地说出了这段过往，他对柳央并无任何情愫。
我苍白无力地笑了笑，看向君临的神情仿佛洞悉一切。
“上神可听过清歌这个名讳？”
君临沉默地看着我，答:“未曾听过。”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起伏，叫人看不真切。
君临对清歌，大概是又爱又恨，她救了他，却也害了他。
我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