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贾赦掀帘子进来了,迎面就被一个茶杯砸了过来,他躲闪不及,额头上被砸出了血。
屋里的人瞬间被吓了一大跳,贾宝玉瑟缩在贾母的怀里,往日能言善辩的丫头们也在一瞬间仿佛被锯了嘴。
贾母看着贾赦满脸的血心里的惊慌一闪而过,而后就指责道:“还不快给赖家的松绑,你这样闹翻了天是要做什麽?难得我还以为你真转了性子,原来是狗改不了吃屎。”
贾赦捂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心里的委屈和怒气此时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怒喝道:“老太太!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既然儿子在您的心里还不如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重要,当日还生下我做什麽?”
贾母现在只剩下满腔的怒气,又被她素来都瞧不上的儿子讽刺一通,口不择言道:“哼,我倒宁愿从来没有生下过你这麽个不成器的不肖子。”
此话一出,屋子里更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奴才都在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连贾宝玉也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听到贾母这样不留情面话,贾赦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儿彻底断了。
原来,他真的被自己的母亲厌恶到宁愿从未有过他这样一个人。
以前看着母亲那样宠爱老二,贾赦总觉得自己作为兄长不应该计较这些。
至于那些冷言冷语,母亲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然而今日,母亲连问都不问直接把他的额头砸出了血,不但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冷冰冰地说宁愿从未生过他。
贾赦只觉得疲惫的很,以往的那些对母爱的希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烟消云散。
其实老太太心里没他这件事情早就有迹可循了,直到今日将那层窗户纸彻底撕破后t,贾赦居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放下原来真的很轻松,从这一刻开始,贾赦再也不期盼能从贾母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母爱了。
他眼里的沉痛逐渐褪去,慢慢地只剩下一脸平静。
贾母看着这样的大儿子突然看到一阵心慌,仿佛什麽东西正在消失而她却已经抓不住了。
可是,老大不成器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还能翻出什麽风浪不成?
想到这里,贾母终于问道:“赖家的到底做了什麽事情,难道连咱们家的规矩你也不知道了?在长辈身边伺候过的老人比年轻的主子还要尊贵些的,我早就不盼着你能担起门第的重任了,如今连贾家的规矩也不懂了吗?”
赖家的几人看準了时机连忙磕头哭诉了起来:“求老太太救命,求大老爷宽恕。”
素来体面的赖家人变成了阶下囚般,贾母的心里难过极了。
贾赦瞧着自己的母亲对奴才都这麽体恤,冷冷地开口道:“贾家的规矩?当年祖母掌家的时候贾家可没有这样的狗屁规矩,就连父亲在世时这群狗奴才也不敢在主子面前猖狂。怎麽?到了您的这里,下、贱的奴才居然比我贾家的正经子孙还要尊贵,这是哪门子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