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小厮被捕快们捆好押走后,牡丹花楼前又传来一阵喧哗:“郎中,快来一个郎中,这里又出来一位姑娘,严重烧伤!”另一边,花楼的后门处,由于当时木楼的火势较大,有不少不能从前门出去,而改到花楼后门逃出的公子与姑娘们,也在京兆府护卫的安排下,逐个接受检查。沈云嘉与沈云昭一开始就商议过了,虽说是以寻找那个红俏为主,但是也不排除这其中会有其他敌国探子的可能。因此,几人在护卫们登记这些小姐公子身份,并且安排人对他们进行短暂搜身时,都没有阻止,而是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行为举止,以及五官变化。这般需要耐心的“考题”她们在江城时经常做,现在做起来也相当顺手,直至两道从后门口逃窜出来的身影吸引了他们的视线。面色潮红、衣着狼狈、嘴唇红肿、情色未褪。牡丹花楼后厢房中的粉色熏香,大都是有助兴之用。张元良与怀倩柔并未有这些经验,也不知晓这些潜规则,因此,在一通发乎情止乎礼的拥抱后,便都有些情绪激动,止刹不住。张元良是年少气盛,经不住勾引;怀倩柔则是为了不沦落至成为花娘的下场,下决心先给对方一些甜头,进一步勾住他,并没有交托身子的打算。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原以为只是浅尝辄止,却在那粉色熏香的气味下,连衣衫都差点被相互褪了个干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人还在情欲与理智之间进行最后的挣扎时,外面传来了走水的铜锣声。两人当即一个激灵,从情欲的漩涡中挣扎而出,迅速更衣,在小厮和丫鬟的带领下,向着后门口方向飞奔而去。只是两人想得很好,以为略微奔跑一阵,之前的情欲就会下去。却不知花楼后厢这种专门用来办事的房间中,里面燃烧的熏香药性有多强。即便两人已经面对着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那股身体深处的欲火也没那么容易被按捺下去。也因此才有两人都已经跑出了着火区,出了花楼的后门,身上还是有一股浓厚到挥之不去的欲色情态,让人一眼瞧见,便生出了不纯洁的联想。不止是早就知晓张元良与怀倩柔关系猫腻的沈家人这样想,就连其他旁观之人也是这般想。“哟,张兄,您这根本不是来看花娘歌舞的啊,真是艳福不浅,艳福不浅。”沈弢嘿嘿了两声,做恭喜状拱手,“这嘴肿得真厉害,战况激烈啊。”张元良面色绯红,喂喂佝偻着身子,挡着身前的狼狈。他此时也感觉出自己状态的不对,一股邪火在体内反复冲撞,想必方才在后厢时,还是不小心中了这花楼的道儿。“沈弢,你说话注意一些。”张元良将面色绯红、强自压抑呼吸的怀倩柔给挡在身后:“我们两家的恩怨是我们两家的,但是,请不要牵连无辜,污了年轻姑娘的名声。”沈弢闻言不由不好笑,他不屑地歪了歪嘴:“我以为,你身后那位年轻姑娘的名声应是你自己污的,与我可没有半分干系。”他这话一落,周围其他等待检查登记的公子与姑娘们,都不由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啊对啊,沈公子一直都在这边,可没过去污啊。”“张公子你行行好,可别贼喊捉贼。”沈弘站在沈云嘉身旁,淡淡地看了那两人一眼,轻轻嗤了一声,便不再给他们投以视线。此时他相当庆幸自家胞妹与张元良退了亲,否则,若是今日两家亲事未退,他就敢与其他姑娘在花楼外闹出这般笑话,他会当场敲断两人的腿。这样想着,他又转头看了眼仿若柔若无依的怀倩柔,目光平静。她曾经算计他断了腿,而这账,他迟早会讨回来。他虽是文弱书生,却并非宽以待人之辈。张元良恨恨地瞪了沈弢一眼,却没有再出声反驳,盖因他实在没有在众人视线下被公开处刑的兴致。他转身就想要离开,却被一位京兆府侍卫拦住。“何意?不能走?”沈弢点头:“马大儒案的最后一位未归案的通缉犯,今晚出现在这花楼中,现在凡是从这里离开的人,都要接受登记与检查,这是京兆府的职务,还望张公子配合。”张元良:……他不想配合,他想插队,想要马上离开!他快要被身上的药性给折磨爆了。最后到底沈弢还是卡在他即将爆发前,让两人将讯息登记完,放他们离开。沈弢摩挲着下巴,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他好像,突然感受到了像闻胤瑾那般坑人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