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您……”越雪娇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拿起一边的诗集,不再看那花瓶中的荷花半眼:“失望次数是有限的,他可以没有能力,也可以好色且花天酒地,却不能将我当成一个傻子一般耍弄应付,连最起码的坦诚与真挚都做不到。”两位婢女屏住呼吸。“所以,”越雪娇垂下眼帘,“只论人品的话,他还有两次机会可以挥霍。”两位婢女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着露出笑意。牡丹花楼的舞台上,当台上缥缈转圈的女子结束一舞,她□□着双足站在高台上,胸脯微微喘息着,面颊上运动后的红晕,让她今日明艳的五官越显娇艳。下方一众公子齐声高呼:“海棠!海棠!海棠……”成片的各色花枝从四面八方向她扔了过去,落到她身边,脚下。一身红衣的姑娘唇瓣微勾,巧笑嫣然,她优雅地向台下和台上的各位公子老爷福了福身,之后就在老鸨和丫鬟们的带领下,娉婷袅娜地下了高台。而舞台之上,众人投掷花枝的速度,却直到美人儿离去后,速度也未放缓。十来位小厮小跑着上台,拿着几只硕大竹筐,开始现场清点。待现场观客们的激动情绪逐渐平复后,小厮们在大庭广众下的轻点工作也已完成,凑到一起一番合计后,便有人来到台前大声宣布:“两千二百三十三枚。”牡丹花楼内,众位公子高声叫好,如此高数,已是目前为止的最高。老鸨在高台重新被收拾妥当后,才笑盈盈上台,台下则另有一位粉蓝衣裙的姑娘正以纸伞遮面,等待上场。沈精羽对沈云嘉笑道:“你看那位姑娘身上的衣裙,上面还绣有银色丝线,烛光下一闪一闪。”沈云嘉痴痴地望了过去:“确实很漂亮,只是不知是哪家绣坊的手艺。”“……接下来上台的是我们的菡萏,各位公子老爷们,记得给我们菡萏捧个人场。”在一众看客的叫好声中,老鸨笑盈盈地走下高台,在看到下面手执纸伞的姑娘后,还低声勉励了几句。名唤菡萏的花娘向老鸨恭敬地福了福身,而后稳稳地拿着纸伞行至高台之上。福身,起势,乐响。菡萏唇含清雅浅笑,轻移伞面,露出姣好得仿若清水出芙蓉般的脱俗五官。沈精羽一下子愣住。沈云嘉还在与沈精羽说着下面菡萏姑娘身上的衣裙,说着说着,却没听到回应。她一转头,就看到沈精羽正愣愣地盯着下方高台上的姑娘,挪不开眼。沈云嘉小声嘀咕:“这也能看呆?小姑姑你每天对着镜子都看不够吗?”这样说着,她便也将视线从下面那位花娘的衣裙上,挪到她的脸上。然后只是多看了两眼,便也跟着愣在原地。沈云婉和沈云研几个见她俩表情不对,还有些好笑:“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这个花娘的舞姿就这般吸引人?可我还是感觉方才那位叫海棠的,功底更高些。”沈云研跟着点头:“确实是海棠更加出色,我觉得若无意外,她便是今年的花魁。”沈精羽与沈云嘉没有回应。其他人还想再问上两句,就见沈精羽突然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沈云嘉霍地一下转头,她的眼睛还是空茫的,明显现在还在回想,只是速度比不上沈精羽迅速。“你想起什么了?”沈弛与沈强一齐询问。只不过,沈弛的语气是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好笑,沈强则是在一本正经中带着严肃。沈精羽激动地瞪大眼睛,将声音压至极低:“是红俏!就是那个被大哥通缉的红俏!”她这话音一落,沈弛几个也都直起身子,坐在窗边向下细瞧。通缉画像中的红俏,是一位妖娆妩媚的女子,与舞台上这位清丽脱俗的花娘,根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当真?可是我看着根本不像啊。”沈云研和沈云婉使劲地眯起眼睛,将舞台上浅浅含笑的女子仔细地瞧。“我……也分辨不出。”沈弘开口。沈云嘉这个时候终于从记忆中比照出那点微末的相似感,虽说这是在听到沈精羽的惊呼后才得到的提示,但,“这确实是红俏没错!通缉画像上的模样是着妆的,现在是换了一个风格的妆容,五官确实相似。”沈强一直没有说话,他在判断人的五官与妆容上,并没有很强的敏锐力。现在听沈精羽和沈云嘉两人双双肯定,他马上站起身:“那就不会有错!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上去抓人,还是先派人回去通知大伯?!”沈弛也认不大出,但之前沈精羽的连番战绩,却让他足够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