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虽是这样想着,他的心中却已经开始松动。如果只是做小的话,那他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两边为难了吧。在几人不远处,也行至庙会街上的沈精羽,则感觉自己袖子突然被沈云嘉拉了几下。她奇怪回头,就看到沈云嘉和她使眼色:“小姑姑,你快看前面,就是挂着鲤鱼旗那边。”沈精羽转头,就看到鲤鱼旗附近,怀倩柔正被人推搡着摔到地上,而那些动手的,还是那群曾经围绕在她身边打转的富家小姐。沈精羽有些诧异:“怀大人的案子已经判下来了?”“没有,”沈云研对这件事一直都有关注,还特意询问过父亲,“人都已经被收入大理寺半个多月了,也不知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这个案子到现在一直被压着,还没出结果。”如果已经有了结果那还好,起码代表不用挣扎,像现在这般一直不上不下地吊着,才最为烦人。“不过,现在大家都说,这案子被压的时间越长,结果就越不乐观。”很多人都猜想,这件案子之所以被压下,应是有几方势力在因此博弈,虽然没人知晓,到底是谁在打扰圣上给大皇子寻找背锅侠的兴致。但不得不说,这人是相当的胆肥。正这样讨论着,几人就看到人群中的局势发生了新的变化。张元良一脸铁青地推开人群,对那几位姑娘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即便她家生变故,也无需这般落井下石。”几位姑娘面带不满:“不是我们故意推她,是她先说我们即便有钱,也是一堆暴发户穿着。”“就是啊,无缘无故的谁愿意去沾惹她,我们又不是闲的。”张元良感受到怀中姑娘轻轻颤抖的肩膀,怒极反笑:“怀姑娘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如今这般推诿责任的嘴脸真是难看。”他甚至都能联想到方才怀倩柔面对的奚落情形,以及她都是在忍受着怎样的难堪。几位姑娘面色涨红,均被气红了脸。这如果面前站着的这位不是从三品官员家的公子,她们可能现在就一口唾沫星子喷过去。你说谁难看?!她们还要说他们这堆狗男女的姿势难看!张元良尽量保持涵养地瞪了几个姑娘一眼,强势转身,拥着默默低头垂泪的怀倩柔便抬脚离开。鲤鱼旗旁边的摊贩老板看着几个贵族小姐叹出一口气,这就是年纪太轻啊,不过稍微被人一算计,就中了计。等几位富商小姐愤愤不平地离开以后,原先与张元良站在一处、现在又被落下的几位公子走到摊位老板面前:“老板,刚刚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您能和我们说说吗?”那老板有些拘谨地摆摆手,不好意思道:“当时风有些大,小老儿没太听着。”一位公子挑选好摊位上的一个面具,递过去一枚五两重的银子:“行吗?”那老板眼前一亮,忙不迭在更多人发现前,将东西收好:“虽说声音小了些,但小老儿自小混迹于市井,耳朵是一等一的尖,还是听得了个全程。”“那便劳烦您给我们从头到尾说上一番。”……沈精羽一行,全程没有混在人群中没有露面。一直等到张元良护着怀倩柔离开了,才一齐啧了一声。“这感情真是感天动力,祝他们早日修成正果。”“修成正果现在看来是有点够呛,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吧。”一如婊子与狗。崔澜芝也听说过沈家与张家的恩怨,现在远远地围观完那两人的相处,禁不住回身对沈云婉道:“你这婚事退得好,那位叫做张元良的,并非良配。”沈云婉心底有些苦涩,但还是尽量大方地回视回去,羞涩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崔澜芝向她眨了眨眼:“我这边的赏花宴帖子多,都是京城中的未婚小姐、公子们参加的,你们若是有兴趣,待我过段时间给你们分匀一点,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参加啊。”“那感情好。”沈精羽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我们家中姑娘多,澜芝你如果方便,就多给我们匀几张。”京城这些个年轻男女的社交圈子,沈云研是由于是庶女,接触的少,沈云婉虽为嫡女,但因身上已经有亲事,很少参加。沈家几个公子就更是了,一门心思在书本上,家门、书院两点一点一线。久而久之,便都处于社交圈子的边缘。整得她们现在都已经回京几个月了,还在这个边缘试探,没有彻底迈进去。她只能每日带着侄女们在外疯玩。崔澜芝对此倒很是乐意,她是京城中各类赏花宴、诗会等的熟客,多要几张请帖罢了,这对她而言并不算难:“那之后,我便让人给你们都送些过去。你们可不知道,澜馨对这些都没兴趣,我每日孤零零地去,都有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