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言为定。”马车吱呀呀地缓缓驶离了安王府,方知鱼在马车中又查看了一遍系统的状况,却还是没有反应。正苦恼着,却感觉到外头有嘈杂声,马车也停了下来,“怎么回事?”“方姑娘,前头路被封住了,似乎是宫中来人宣旨,怕是要等一等才行。”方知鱼往外头看了一眼,见外面确实是围着许多人,便低声应了一声,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只没想到,她不过想等上一等,麻烦却偏偏找上了她来。“马车上的可是方姐姐?”说话者喜气洋洋的样子,嗓音也熟悉,正是前几日见过的沈宝珠,“方姐姐既然来了,不如下来坐坐,父亲母亲许久未曾见过方姐姐了。”“再说了,今儿个妹妹被圣上下旨赐婚,姐姐也好沾沾喜气。”沈宝珠这几日天天派人蹲守着安王府,便是等着此刻好狠狠地打一打方知鱼的脸,只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拿着圣旨去安王府炫耀,方知鱼便自己送上门来了,她自然是不能放过。“姐姐不是为安王爷治病吗?怎的这般灰溜溜地就走了,好生寒酸。”方知鱼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沈宝珠在外头吵吵嚷嚷地甚是烦人,她抬脚下了马车,面无表情道,“被封为二皇子妃了?恭喜。”“姐姐怎的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沈宝珠笑容灿烂地像一朵花,“听闻在安王府,殿下时常吃姐姐做的饭,虽然说在安王府当个厨娘不太好听,但总比回到村子里开饭馆要强得多,姐姐怎么这就回去了,妹妹可真真是替姐姐惋惜。”“妹妹还想着,待妹妹大婚那日,请姐姐来帮厨,也不枉费妹妹与姐姐的这段缘分。”说是惋惜,可话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说完了?”方知鱼看向沈宝珠,语气淡淡道,“好狗不挡道。”“方知鱼!”沈宝珠怒了,“你休要不识抬举,我日后可是二皇子妃,你一乡野村妇,竟然敢这般与我说话!”方知鱼懒得理她,她早看出来沈宝珠这人,愈是搭理愈是来劲,且许是心中不平衡了许久,不论她做什么,沈宝珠都会在心中记上她一笔。沈宝珠看方知鱼抬脚便要上马车,怒道,“来人,给本小姐把她拦下!”身后的丫鬟随从有些迟疑,“小姐,这可是昭宁公主的车架啊……”“不过是昭宁公主的车架,又不是昭宁公主本人,你们怕什么?”沈宝珠道,“出了事由本小姐担着,赶紧把她拦下!”原本沈宝珠便是刚接完旨,一众随从都在身边,听见自家主子这般说,便纷纷上前,就要将方知鱼给拉下来。可还走两步,众小厮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脚下一崴,纷纷跪倒在地。沈宝珠回头看去,却恰好见裴韶安纵马疾驰而来,语气不急不缓,“圣上有旨,方氏知鱼,上前接旨。”方知鱼一愣,连忙跪下,“民女方知鱼接旨。”沈宝珠咬了咬牙,看着那明黄色的圣旨,也跟着跪了下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宝珠听着裴韶安将圣旨的内容念了出来,才知道,原来这竟是圣上亲封方知鱼为安王爷义女,赐封号为淳和,虽未赏什么封地,但却赏了一块“天下第一美食”的牌匾。虽说她沈宝珠将是二皇子妃,品阶自然是少不了的,她也不眼红那块天下第一的牌匾,可眼下这二皇子妃固然还冠着“未来”二字,与方知鱼目前便有郡主的品阶也是不同的,这也就意味着,在大婚以前,她见着方知鱼,按照规矩,还得行礼。同样,有了淳和郡主的身份,也意味着,方知鱼若是想要进入汴京贵女圈子,将会容易许多,而自己是农家村妇养大的事实,只要有方知鱼在这个圈子里一日,便永远有人记得此事。方知鱼心下吃惊,面上却不显半分,“民女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接过圣旨,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宝珠,问道,“二皇子妃,现在还要再抬举抬举民女吗?”沈宝珠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头沉默不语,心下只安慰自己,待得大婚以后,自己成为了饿名正言顺的二皇子妃,自然是要比她方知鱼这普普通通一个义女地位高上不少。方知鱼摇了摇头,也许真的是血缘影响太深,方父方母明明是那般温和有礼的人,可偏偏却养出了沈宝珠这般的性子,不过倒是与那宣平侯夫妻如出一辙,一般地攀附权贵。她将圣旨妥善收好,看着裴韶安揭开了牌匾,这牌匾红漆金底,是圣上亲手书写,也是对方知鱼手艺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