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门声吵醒的季景殊掀开被子,敛着眸盘着腿坐在床上。
其实也算不上是吵醒,毕竟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房子里的暖气在很早之前就散得一干二净了,这么一起身,冷气都钻进了好不容易焐热的被窝中。
季景殊感觉不到凉似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被套上的拉链,好一会儿后,他拿过了倒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
[00:42]
门外好像响起了很轻的吐司袋子打开的声音,又好像没有。
毕竟窗外雷雨声不歇。
季景殊叹了口气,打开手电,披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间。
池逢时坐在餐桌旁,拆吐司袋子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算了。”季景殊伸出手,从他的手机拿过那个袋子,“别吃这个。”
就快拆开了的吐司袋被夺走,池逢时的表情有些懵。
“你怎么起来了?”
“停电了没东西给你热吐司。”季景殊将吐司袋子重新扣好,打开冰箱门放了进去,“大冬天的,还是别吃凉的东西了。”
池逢时眨了一下眼睛,肚子十分给面子地“咕噜”了一声。
关上冰箱门,季景殊走进厨房,蹲下身打开柜子翻找,还真让他翻出来了一包没有拆封的面条。
看了一眼保质期,季景殊松了口气。
“你怎么起来了?”池逢时走到了他的身边,“面包冷的热的有什么关系,将就垫一下肚子就行了。”
季景殊兀自端着锅走到洗碗槽,流下的水冰凉刺骨。
“到底来者是客。”他一边洗着刚刚煮饺子的锅一边说,“不过只有面,没有其他的菜。”
“真不用忙活。”池逢时挠了挠头,“本来把你吵醒了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闭上嘴吧你,别在厨房碍手碍脚。”季景殊皱着眉,“你到时候胃病犯了我上哪儿给你找医生?”
池逢时:……
他十分听话地没再打扰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季景殊,乖顺地坐了下来,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在厨房里煮面的季景殊。
季景殊洗手作羹汤,这种场景他甚至都没有肖想过。
他甚至还会担心自己吃凉的吐司犯胃病。
池逢时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季景殊的厨房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他虽然会煮面煮饺子这些东西,但也并不常做。
面条甚至与饺子不同——
他把握不好量。
所以当他端着一个巨大的汤碗放到他的面前时,池逢时呆住了。
“宝……”池逢时怔了一下,偏过头轻声咳嗽遮掩,而后有些无奈地看向他,“季景殊,我也没有饿成这样。”
“把面下进去的时候总是觉得看起来不够。”季景殊苦恼地蹙起了眉,“吃不完放那儿就行。”
“要么你再拿个碗匀点儿,你也吃两口?”池逢时说,“这多得我有点下不了手。”
季景殊是不饿的,他也没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
但透过手电的光,他看着池逢时亮晶晶的眼睛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回到厨房拿了副碗筷后,池逢时挑了几筷子面条在他的小碗里。
“够了,我吃不了多少。”季景殊看着他的动作,及时喊停。
池逢时也很听话地停下了动作。
两个碗,一个是比面碗还要大一倍的汤碗,另一个是比面碗要小一倍的普通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