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看着他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在奉天殿面过圣,礼部官员不许他窥测天颜,远远地只瞧见那人头戴冠冕,面庞被二十四旒冕遮住,辨不清眉眼。
所以,他不认识眼前这人。
“你你是谁?”如果说燕承对他还存了几分忌惮,那么这人眼里无情无绪,令他本能生出一线畏惧。
裴浚淡漠地看着他,冷隽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只朝彭瑜抬起手。
随后小王爷就看到身旁那人递了一把弩机给裴浚,小王爷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他狂妄地叫嚣,
“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汉康王嫡长子,是陛下亲封的康王世子,你敢对我动手,你阖家不要命了吗?”
树枝无声而动,水面波光粼粼,远处乐妓的吟唱依然婉转。
裴浚却是悠闲地抬起弩机,就这么瞄准了小王爷眉心,他脊梁极是修长,瞄准时微微弯出弧度,可能是面容生的太好,气质也过于清绝,连杀人的动作看起来都是无比优雅。小王爷吸了一口凉气,环眼如豹,他不信这人真敢动手,一旦他在京城出事,他爹保不准要造反,谁担起了这个责任?
就是这股莫大的底气撑着他,让他在裴浚跟前挺直了腰板,
“你有本事冲本王眉心来,本王眨眼算本王输。”
只听见“嘭”的一声,弩机第一下发出虚枪。
小王爷终究是怕死,被这一声吓尿了裤子,双腿打哆嗦跪了下去,他惊魂未定地望着裴浚,
“我就知道你不敢”
“敢”字还没出声,一枚梭镖直直穿他眉心而过,所有嗓音戛然而止,那小王爷睁大眼珠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大约是嫌他死的难看,裴浚嫌弃皱眉,将弩机一把扔给彭瑜。
他实在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地说话,非得虚开一枪把人吓跪,第二枪才实打实要了他的命。
死也得给朕跪着死。
裴浚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这是第一回。
没有人值得他亲自动手,除了李凤宁。
随着小王爷被弩机击毙,四周的王府侍卫也均被锦衣卫制服。
燕承看着那不动声色的男人,那神色就仿佛方才喝了杯茶,扔了一块帕子,他在边关素来也以凶悍著称,可裴浚骨子里的狠辣犹在他之上。
不愧是皇帝,够狠,够绝。
他服。
燕承使了个眼色,众人随他退去,小院只剩下李凤宁。
裴浚接过韩玉递来的帕子净了手,漫不经心转过身,就瞧见李凤宁双手绞在一处,眼神偷偷往那具被拖着远去的尸身瞥,眼底惶恐之色未褪。
没出息。裴浚轻嗤一声,将手擦净,再抬眼,就看到李凤宁视线调至他身上,满脸纠结地望着他,他眼梢展平,扬唇一笑,
“想谢朕就直说。”
凤宁闻言俏脸撇开,将嘴咬得严严实实。
那模样与宫里跟他闹脾气时一般无二,娇俏生动。
他还就吃她这套。
裴浚无奈摇摇头,抬手径直将她冰凉的柔荑捞在掌心,牵着她往回走,
见她满脸地不自在,裴浚斜觑着她,
“没有朕的锦衣卫,你以为你的铺子和学馆能开得这么顺利?”
凤宁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竟是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个红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