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难道真的甘心做一只只会咬人的野狗吗?这么久了,应该也没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吧?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不是都在想为什么要努力活下去?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也只给你带来更多的危险和痛苦吧?”
芥川龙之介瞳孔微震,他以一种谨慎却其实怀有希望的口吻问着:“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已经找到答案了吗?”
太宰治干脆利落:“当然没有。但是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吧。”
芥川龙之介沉默下来。
太宰治也不催促他,维持着这样俯视的姿势。
芥川龙之介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刚刚坐起身,又因为剧痛,扭头往地上呕出一滩鲜血,但他只是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斜着向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痕迹。
他满不在乎地看向太宰治:“可以。我答应跟你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挑眉:“说出来听听。”
芥川龙之介:“我要跟着你。你不是说你是那些人的上司吗?既然是上司的话,应该有能力去收别的部下吧?如果不是你的话,那我宁愿烂在泥地里。”
太宰治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坐在地上的芥川龙之介。这个资料上显示15岁的少年,比实际上看上去要更小一些。也因此让他看向太宰治的目光显得更加的澄澈,带着他自己所不知道的急迫。
似乎非常害怕会被拒绝,但是又有种自傲绝对不会被拒绝——毕竟有着这样的能力。
太宰治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芥川龙之介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将自己脏污的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反握回去,借着这双手的力度稳稳地站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先说好,”太宰治微微侧头看向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个头的小男生,“我可不是什么善良有爱的上司和老师,如果是你自己主动要求跟着我,那么我对你只会更加严苛,哪怕你后面受不了了,我也不会心软让你离开。啊当然,你死亡的那一刻就是你真正自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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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我跟着福地叔叔去医院做最后一次检查。是意料之中的健康痊愈。
我站在一楼大厅的自动饮料机前选了两瓶橘子汽水,准备在这里等福地叔叔来找我。
尽管医院里开了足够的冷气,但因为人多,大门也是敞开的,夏日的暑气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我弯下身,握住汽水瓶将它从挡格中拿出来。因为是冰的,瓶子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水雾,食指搭在环扣上,轻轻一拉,里面翻涌的气体便像是找到了出口,刺——的一响后,绵密的气泡在橙色的液体里打着滚。
我仰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总算是带走了一些令人沉闷的热气。
只是我还来不及喝第二口,有东西撞到我的脊背,然后就是一声:
“对不起。”
我下意识回头,却看到垒在一起的大包小包和最上面漏出来的一点粉色。
主人还被埋在这些东西的后面,瓮声瓮气地问着:“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撞到我的人名叫虎杖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