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现在脸色涨红发不出声音,只能求救地用手拍着地面的人是方金,盛枝郁真的会以为陈书意出了什么事。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书意。”
陈书意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这才松开手,泪眼涟涟地站起来:“小郁!”
说完就跟受惊的小羊羔似地扑到盛枝郁怀里。
盛枝郁几乎被他撞了个踉跄,手里的钢棍落地,勉强扶住墙才站稳。
“吓死我了……”陈书意惊魂甫定,“小郁,你怎么来了?”
盛枝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扶住他的肩膀:“凑巧路过……你没事吧?”
他语气的重点都放在后面部分,陈书意摇摇头,把起因经过大概告诉了他。
在车上的时候,陈书意就察觉到这人不怀好意,但在行驶中太危险,他只好装老实等落地。
却没想到方金直接开进了废工厂里。
“那你怎么就跟他上二楼了?”盛枝郁帮他拍了拍头发上的灰。
陈书意揉着眼睛:“我怕他身上有什么武器,不敢擅自动手,所以稍微观察了一会儿。”
盛枝郁回头看了一眼,方金狼狈地坐在地上,脸上的血红还没消退,大概是吃了大苦头,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那天饭局,假舅舅喝多了酒,被身边的人捧了捧,就爆出自己有个摇钱树小侄子。在场的酒鬼都见过陈书意,也知道李铖的家境,以为他是喝多了酒在乱吹,结果方金听进去了。】
方金这个人,阴险狡猾,不仅没把李铖的醉话当玩笑,还在之后的日子里处处留意。
所以他才知道……李铖的摇钱树叫祁返,而这个陈书意压根不是他亲生的。
【后来他又单独请李铖吃饭,灌了两杯酒之后就开始套话,李铖那个傻逼反应过来的时候,方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个局。
李铖是打算牺牲一下陈书意用来封住方金的嘴,而方金则是觉得反正有李铖兜底,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这两个坏种都没想到,陈书意从小就在陈家帮忙干农活,表面看起来文弱,实际上力气一点也不小。
即便今天没有人出现,方金也不可能得手。
“报警了吗?”他低声问。
陈书意顿了一下,低头:“打、打了其他电话。”
【他刚刚哭着给薛纪然打了电话。】
那台古董手机里,陈书意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舅舅李铖,另一个就是薛纪然。
一个月前薛纪然送陈书意回学校,撞见祁返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竹马有问题。
后来有意无意间薛纪然也会给陈书意发信息,两个人就这么建立了联系。
【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地跟个乖宝似的,没想到是个天然小心机啊?】
确认陈书意身上只有些磕磕碰碰之后,盛枝郁才回头,看着地上的方金。
男人完全没想到那个看着瘦弱单薄的书呆子有这么一身牛劲儿,嘶哑着求饶:“小意……一场误会,叔叔对你没有恶意的……”
“一场误会?”盛枝郁冷笑了一声,“特意把人带到这么偏远、叫天天不应的地方,你说是一场误会?”
男人脸色微僵,恶狠狠地盯着盛枝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在和你说话吗?”
“不和他说话,那就和警察说。”沉冷的男声从身后的楼梯传来。
盛枝郁和陈书意回头,先看到的是一头亮眼的金发。
薛纪然呼吸微急,额角还有一点薄汗。
对上视线时,陈书意微微低头,脸颊有些发烫。
听到警察两个字,方金眼底涌出极为明显的慌乱,看着站在他身后,眼底泪迹未干的陈书意,立刻道:“书意,今天的事情,你的舅舅可是知情的……”
“血脉相连的亲人,对你的预谋和计划知情?你说出来不觉得可笑?”薛纪然已经走到陈书意身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将他护在身后,“为了自保撒这种谎,你觉得会有人信么?”
说完,他回头:“我在路上已经报警了,警察估计马上就会赶过来,别怕。”
盛枝郁看着方金慌不择路的模样,猜到接下来的剧情,回头:“既然有人来接你了,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