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返轻声失笑:“队长,你的精神体真的很有威胁性吗?”
盛枝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需要它追你两圈试试吗?”
“……那倒不必。”
说是这么说,但盛枝郁确实发现自己的精神体在这个哨兵手里完全没有平时凶猛危险。
祁返甚至能感知到小家伙的好奇和感兴趣,把手放低挪到它跟前,让它用鼻尖去轻轻碰冷水里的星光水母。
小黑豹显然不知道要怎么触碰这个易碎的水下物种,小心翼翼地把鼻子凑过去,结果夜晚的水温直接把它冻得喷嚏不断。
祁返笑着把水母放回去,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给它把鼻子上的水珠擦干。
小黑豹甩了甩脑袋,用舌尖舔了舔鼻子,然后又不记打地抬起脑袋往他捧过水母的手心里钻。
盛枝郁看着他这么有耐心地陪着自己的精神体玩,视线垂落到地上铺盖的外套上,淡声开腔:“你以前也这么对其他哨兵的精神体?”
祁返挠着小黑豹的指尖略微僵硬了一下,随后才回答:“当然没有,不是每个哨兵的精神体都像队长这么的……”
后半截还没说完的话被盛枝郁施施然打断:“想好了再形容。”
小队长是不愿意承认他的精神体柔软可爱的。
祁返思索了一番,含笑道:“不是每个哨兵的精神体都像队长这么体贴队员。”
话音刚落,抚摸着小黑豹的指尖就被轻轻叼了一下。
他垂下视线,就看到那双漆黑的圆眼平静地看着他,并不知错般用尖锐的犬齿在他指关节磨了两下。
仿佛在用实际行动戳穿他的谎话。
“如果你觉得被尾巴卷住脖子扔地上是体贴的话,”盛枝郁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衣服上,“那我确实可以算体贴。”
甚至可以再体贴些。
祁返把自己的手指头从小家伙的嘴里取了出来:“队长你要是这么冷漠,不怕舞会上没有向导邀请你跳舞么?”
话题太过跳跃,正在观察着水面的盛枝郁一下没转换过来,疑声:“什么?”
“联欢晚会不是有舞会么?”祁返笑着问,“在舞会上,合眼缘的哨兵向导应该是能相互邀请跳一支舞的吧?”
“原来你们队末几个白天训练的时候说小话,就是在讨论联欢晚会的事情?”
“……不是,”祁返诚恳道,“我们是在讨论猫科动物需不需要睡午觉。”
“呵。”盛枝郁冷笑一声,“明天加练的不只是你,薮猫、鬃狼和章鱼那几个都跟着加练。”
“我错了。”祁返立刻解释,“其实是我一个人在讨论,他们没有参与。队长还是只罚我吧。”
说完,盛枝郁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视线慢悠悠地扫过这片水潭,才悠悠落到祁返的脸色。
“只有你一个?”他问。
祁返开口想说是,而怀里的小黑豹再一次咬住了他的虎口。
和刚刚一样的咬法,制止的意图很明显。
祁返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盛枝郁是意识到他的谎言了。
小家伙在提示他不要犯错。
“……好吧,他们都有,但牵起话头的是我。”祁返露出一丝祈求的表情,“我刚刚和他们打好关系,队长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罚我就好。”
盛枝郁看了他一会儿,转过眸笑了一声。
不知是答应还是拒绝。
祁返看着他的侧脸良久,才低声:“不过,他们还讨论过一件事。”
这人求情完又告状,莫名其妙的,盛枝郁支着下巴:“说。”
祁返刻意停顿了一下,风声拂过片刻的寂静,像是将四周的一切都徐徐降噪。
然后他再次开口,声音就更加清晰——
“他们都觉得,小队长笑起来很好看。”
盛枝郁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眼眸与其说是茶色,更偏向于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