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也是近日才知晓,金蝉子历劫十世方能成正果恢复金身,可这第十世错投了女胎,虽仍是佛门中人,却是个极少参禅的武僧,据说武功造诣颇高。
“哦,是给他师父的发带。”
“虽是女子,可也是僧人吧,给僧人送发带,这猴子五百年山下压傻了吧。”
唯独月老捋胡子,说:“在凡间呐,男子赠送首饰,大多是定情之意。这猴子叛逆不改,师徒之间岂能乱了纲常。”
太白金星听了颇为无语,反驳说:“我说月老呐,若是石猴有姻缘,当年他大闹天宫的时候,你怎么不给出个美人计的主意?”
月老干巴巴地笑,说:“我看大家如此严肃,开个玩笑嘛。石猴天生清净,姻缘簿上无名,可谁又说人间只有情爱呢。”
“他既随唐僧西去,不再招惹是非便是,红尘因果自有定数,我们落得清净,管那么多作甚呢。”
“正是,有这功夫,我又能出一炉丹了。”太上老君甩甩拂尘,表示这会开得没意思,告辞回了兜率宫。
离开天庭的孙悟空欣喜地回到高老庄,他落在高家小院的阁楼房顶,这里的视野最好,一眼就可以将所有地方尽收眼底。
他找了一会才看见师父和高翠兰正坐在庭院的菩提树下,师父这正常的模样一时没习惯。
师父手中拿着一块虎皮在和高小姐比划,那虎皮被制成了围裙的模样,看着就很暖和,悟空心中喜欢,自不会好意思开口索要。
唐笙终于摆脱素色的僧衣,换上了用她心心念念的袈裟裁剪成的新衣裳,一件素白里衫,外衬砖纹红色坦领半臂,裙子是由各色花纹袈裟拼接成的百纳裙,看似花里胡哨却有一套独特的审美风格。
“这款式少见,配色杂乱,上身却是不错。”高翠兰夸赞之余,又问,“少有听师父说起大唐风情,乍见之下,也可窥一斑。”
“你如今有武功傍身,再练几年,哪都能去。”唐笙低头整理着虎皮裙,衣襟迫不及待想看猴哥穿上小裙子的样子了,一定超可爱。
正想着,一片落叶飘落到她的光头上,她抬头看去。那调皮的猴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悄悄离得这么近,他坐在树干上笑脸盈盈,少有这自上往下俯视的视角看师父,说:“师父,俺老孙回来哩,可有想念徒弟。”
本是师徒间一句寻常的问候,但某位师父问心有愧,撇开视线打哈哈,说:“徒儿怎么不在花果山多玩几天,为师这边还能多教导几天翠兰徒儿。”
悟空从树干上蹦下来,说:“花果山待取到真经后相待多久便待多久,当下还是护送师父要紧。”将盒子递给唐笙,挠挠头,“俺老孙不知晓长安风土物价,差点闹了笑话哩。”
唐笙接过盒子,里面是她心心念念的假发。高翠兰看着神奇,后知后觉这玩意是用她剃下来的头发做的,不由失笑,道:“师父渡我入空门,怎自个儿却跳了出去。”
唐笙美滋滋地将假发戴上,装模作样地说:“不入世,如何度众生呢。”
整理好假发,唐笙颇为满意,自信心爆棚,便问悟空,说:“徒儿,为师美不美?”
悟空心思飘在那虎皮裙上,点点头说:“自是美的。”又习惯地嘴贱开玩笑说,“俺老孙若还是妖怪,自把师父抢回去当个压寨夫人,哈哈哈哈哈。”
“……”你玛。
唐笙心里骂了句,不自知的撩拨最可怕,明知道他是信口一句,偏又惹得金刚力乱窜。你有本事口嗨,有本事回去当妖怪啊!有本事来抢啊!
好不容易将乱窜的金刚力压制住,免得又恢复金刚体,唐笙黑着脸不搭理猴子,随手将那虎皮裙扔给他,说:“不符合为师的尺寸,送你了。”
猴子好生开心,连忙换上仔细瞧自己,又蹦跶到唐笙面前炫耀:“师父看,怎样?”
为了避免抑制不住金刚力,唐笙选择冷漠地背过身去,说:“不过一件虎皮裙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我大唐高僧的徒弟,得有点见识。”
悟空挠挠头,不知道哪里又惹师父不高兴了。说到见识,他想起那支夜明珠簪子忘记给师父了,他凭空将簪子变出,绕到唐笙面前,说:“师父,这簪子送你。”
“……”
见师父无动于衷,猴子又问:“要徒弟给你戴上吗?”
“……”
“师父?”猴子挠挠头,心想师父坐得这么端正,应该是同意的意思吧,便弯腰将簪子簪在了她的假发上。
“嘶啦——嘶——嘶啦——”一阵布帛破碎的声音,唐笙再也控制不住金刚力,变大的身躯将新衣服撑破成破布,身上只有那件跟随变大变小的青灰色僧衣。
假发也从光头上滑落到地上,落在唐笙的脚边。
唐笙恼羞成怒,双手抱住猴子的脑袋就是一阵揉,怒道:“我f……我佛慈悲!!”
我当感谢他
只是,人妖殊途
又耽搁了两日,唐笙重新调息凝神聚力到常人形态,高翠兰也照着唐笙给的一些样式又赶制了几件新裙子。
高翠兰自从习武之后精神气比以往好了不少,若说以前是关在金笼里的雀鸟,现在便是停歇楼台的大雁。她将一些料子拿去镇上绣娘那一起赶工,这半月来已经习惯了乡亲们盯着她光头时异样的眼神。
去的路上经过自己田地,她看了眼,看见猪妖靠着大树休息,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一副认真地模样。
也不知怎的,分明才学了半月的武功,竟有胆子靠近那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