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她们。”顾淮之脚步没停,“没打算对她们做什么。”门重新被关上,粱良示意保镖松开他,“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报警,现在警察估计要到门口了,该怎么说不用教了吧。”他蹲下身看顾禹呈,“顾淮之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什么手段你不清楚?你以为你跟顾文康做的那些事真天衣无缝了?想争家产倒也罢了,现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顾禹呈急切喘着气,忽然想起咖啡馆里顾淮之的话,他说“断手还是断脚”,那个时候他就在警告自己,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掌握之内,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楼下传来警笛声,鹿梨正整理着阳台上的花,一探头看见两辆警车闪着红蓝色警灯停在楼下,好些居民都站在阳台上看,还有的去围观,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身后传来输入密码声音,鹿梨回身就见男人去而复还,带上门站在玄关换鞋,雪球喵喵过去在他脚边蹭来蹭去。顾淮之弯腰抱起猫,朝她走来,“在看什么?”“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顾淮之有一搭没一搭摸着雪球脑袋,“医院那边有护工,没我什么事。”他说完冲她挑眉,“不欢迎我回来?”“没有。”鹿梨放下剪刀,嘴角勾出隐隐弧度,“我挺高兴的。”顾淮之上前半步,将猫从怀里赶下去,在她耳边低喃,“那你在上面?”“”—鹿梨当晚记不得警车什么时候走的了,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动一下都嫌费劲,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顾淮之说了句什么,她实在没力气回答,从鼻里哼出一个音节算出回应。尽管累极第二天她还是按照生物钟时间清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人,厨房传来锅碗碰撞声音,身形高大的男人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来忙去,偶尔被烫到整个人立即弹开,眉头紧皱,歪着头跟电话的人说话。“这银耳汤可不可以关火了?”“我哪儿知道它浓稠不浓稠?”他越说越不耐烦,但依旧按照指示认真的拿勺子在锅里搅拌,别让银耳粘锅,腰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他僵了一下,偏头看,声音温和带笑,“醒了,先去洗漱,马上就能吃早餐。”鹿梨看锅里的银耳粥,“可以关火了。”老婆说关就可以关,顾淮之挂断电话将火关掉,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碗,自始自终鹿梨都跟在他身后,像只小尾巴,顾淮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忽然这么黏人?”鹿梨仰着头,一双眼清凌凌的,“我以前不就这样吗?”顾淮之愣了下,以前鹿梨的确很黏他,但她很懂事,每次都适可而止从不会耍性子让他放下事情陪她,重逢后即使和好但两人知道无形之中有一道隔阂,隔着三年,只能和好,不能如初。她低头看他修长如竹的手握着汤勺,一下一下往碗里剩着银耳粥,“顾淮之,我们重新开始。”真正意义的,重新开始。顾淮之放下汤勺,回身看她,对她笑,“好。”清晨的阳光从外面洒落,她们面对面坐在一起喝粥,雪球埋头在自己碗里进食,安静得只有汤匙碰撞的声音,吃到一半两人像心有灵犀抬头,视线在空中相撞,相视一笑。吃过饭顾淮之依旧送她上班,途中两人聊起手游的事,她不是想走后门,只是多少有些好奇,她们成功的机率有多大。顾淮之揉了揉女朋友的头,“对自己的方案这么没信心?”“怎么可能。”鹿梨拍开他的手,“这就跟考试一样,有没有信心和担心考得好不好不冲突。”顾淮之轻笑一声,“是吗?我就没有这样的担心,反正都是第一。”“”真是被你装到了。“谁不是第一?”她说。她从小到大也一直都是第一名,唯一掉出第一那次就是顾淮之喝酒喝得生病发烧,但下一次考试很快就升了回去。到公司楼下,她摁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手被人摁住。“干嘛?”顾淮之弯唇,“是不是忘了什么?”鹿梨检查了一下,包和手机都带了,没东西落下。顾淮之凑过去,偏头亲她,“忘了给你男朋友一个吻。”“”薄唇一触即离,俊脸停在几厘米处,意思不言而喻。鹿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话到嘴边改了主意,在那张脸上落下一个吻,“走了。”顾淮之心满意足,“小心点,我下班来接你。”鹿梨走了两步回身,在阳光下笑得明媚动人,“好,晚上我们去吃火锅。”顾淮之看着她笑,直到她走进大楼再也看不到才收回视线,拆了块薄荷糖放进嘴里,难得的打开车载音乐,酷热的天都变得顺眼起来,骨节分明的手将方向盘打了个圈,驶进主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