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了一个台阶,他就得寸进尺地伸手去摸我的下面,等摸到了,笑得眉眼弯弯。我压在了他的身上,扯掉了他的外裤,伸手一摸是羊毛的打底,他低声笑,我拍了他屁股一下,将他打横抱起,回卧室去了。我们在床上厮混了一个下午,我插够了他下面的穴,又去插上面的口,他被我顶得眼角都是泪,却还是乖乖的,用力去吞吐我的欲望——他吞掉了我的精液。他惨兮兮地睡着了,身上都是我留下的青紫印子。我靠在靠枕上,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不是什么好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从最初到现在,我都再清楚不过,可我就是舍不得他,没什么办法。我原以为,他是我身上的腐肉,忍痛割掉,就会断得干干净净。却发觉他是我的血,我的命,我做不到将他割离开我的世界。做不到,就做不到吧。我可耻地、不甘地、窃喜地原谅了做不到的我,抱紧了他这个曾经的人渣。精神卫生科的医生对张晨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初步的结论是错误服用精神分裂药物后产生的后遗症,给出的建议是继续给药一段时间,等待情况稳定之后,再慢慢断药。张晨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愿意继续服药。但医生私下里也同我说得明白,尽管服药后大概率会缓解症状,等待情况稳定后也能够缓慢断药,依然会有一定的概率复发,而每一次复发,情况就会更恶劣一些。医生说前期服药的时候,有一定概率会发生恶心、反胃、困倦、衰弱的副作用,张晨还算幸运,也可能这些阶段,在他疗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都已经经历过了。他服用着精神方面的药物,同时也在配合着做复健治疗,有时候我工作间歇,去健身室看他,总能看到他要么已经摔倒在地,要么就正在摔倒,他摔得浑身发青,但总是倔强地爬起来,再做一次尝试。我对张晨的意志力从来都不担心,但有时候还是会有点心疼,就过去把他抱起来,摸摸头。一转眼又到了新年,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发钱,我也包了一个红包,在除夕的早晨递给了张晨,说:“给你的红包。”张晨接过了红包,摸了摸,却说:“薄了。”“哪里薄了,装了两千块。”“你欠了我十多年的红包,就给我两千块啊?”我正想问他哪里欠了十多年的红包,又想起当年的往事了,如果我没记错,我那年最后一个红包,给了小田。我许久没说话,张晨也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太对路,低下头,一副虽然我做错了,但是不好意思道歉的模样,我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把这件事揭过了,说:“一会儿给你再补个大的。”“补个大的?”张晨伸手抱紧了我的腰,特别乖巧的模样。新年终于得了八天假期,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爱动弹,张晨折腾了两个半小时的脸,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在赚钱玩儿。嗯,赚钱玩儿。我之前给他划的钱,现在已经翻了一翻,天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他赚到钱,就把钱全都转回到了我的账户里,手机一扔,躺在床上钻到我怀里。我那时已经半睡半醒了,本能地抱住了他,说:“晚上吃点什么?”“你能给我做点什么么?”“我得有几年没做过东西了。”“想吃红烧肉……”“做不好怎么办?”“想吃。”“……成吧。”我闭着眼睛答应了他,很快唇上多了两片温热,他偷偷亲了亲我,又仗着我困得迷糊,想要溜走。我睁开了眼睛,翻身压住了他,说:“撩了就跑?”“撩了才不跑,你给我做肉,我就只能肉偿了……”他最后一个字隐没在我的唇里,我们唇齿相依,重新滚做一团。大年初一,终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下得极大,从楼内的窗户向外看,满目银白。张晨还在做复健,已经摔了今天的第三十八次,也不喊疼,大概是摔皮实了。他自己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我的身边,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说:“我们出去看看吧。”我想说外面冷,又想说外面没什么可看的,但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还是说:“好吧。”这种天气离开大厦可不太容易,我给张晨套了一层又一层,直接裹成了球,推着他进了楼梯——大厦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放假回家了。电梯直达停车场,已经能隐约感受到冷意,等推出了停车场,凛冽的风卷起雪花扑面而来——天气可够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