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玄无语,她娘真是会扯……有了这个理由皇帝也该会放手了。果然皇帝把顾容若抱到姚思敏手里,姚思敏又抱了抱才给她:“父皇,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这孩子也该满百日了,重楼说按礼是要祭祖、拜庙的,这些还得请示父皇,发了牒子才好去和宗正府敲定吉时。”
皇帝冷脸忽然挂了上来:“怎么老七自个儿不来跟朕说,还得你来提,怎么了,那二十板子就把他打跑了不成。”
叶惊玄愣愣地看着,紧了紧怀里的容若,笑着道:“哪有的事儿,这不是跟大哥、二哥出去打猎了嘛!这些日子他天天待府里头,他倒是想腻在我身边,可他不烦我还烦了呢,就把他赶出去打猎了。”
“打猎,这群死小子,打猎也不叫上朕,朕年轻的时候,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还猎过老虎呢。”皇帝说起往昔的峥嵘岁月,浑身上下又开始透着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感觉充满了力量。
叶霜城忽然cha话道:“是啊,那老虎起先就被喂了药,是围场养活着的,就在那等着被您猎着。”
叶霜城一拆皇帝的台,皇帝就怒了,一拍桌子胸中豪情立现:“霜城,敢不敢跟朕比比,看看朕是不是还能骑马打猎,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因财失艺。”
叶霜城一挥手臂,显示着自己还很结实:“皇上,我一点问题也没有,倒是皇上您,多年久坐深宫,别手生了。”
叶惊玄和姚思敏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帝和叶霜城勾肩搭背,像兄弟一样地从院子里一路推推搡搡而出。两栖人相视一眼,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两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变得也太快了,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父皇,爹……”顾重楼和叶惊尘、叶惊涛三人正在猎场里打着一只疯跑的野猪的时候,看到了叶霜城和皇帝骑马而来,一个明黄衣袍如日,一个青衫玄襟如飞,纵马而来竟然说不出的快意。
“猎场上无父子,只有赢家和输家,赶紧的,今天谁赢了,朕重重有赏。”皇帝一高兴,看着三个年轻人,把打猎变成了一场竞争,幸而这几位,压根没这心思,赏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诱惑。
只是皇帝这么高兴,他们却也不扫了皇帝的兴子,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皇帝一声令下,三人狂奔而去,在隐入林子后,同时停了下来,相互看一眼,减速徐行着好不悠哉。
皇帝和叶霜城在外头徐行,看到一只只猎物从眼前奔过,却并不动手,他们来只是感受这份感觉的,至于打猎,不过是调剂。
忽然一只雪白的小虎从肯前奔过,那样子让人觉得可爱极了,皇帝翻身下马就要去逗弄,却被叶霜城拦住了:“皇上,幼虎在这儿,只怕母虎也在附近,咱们还是速速离去吧。”
皇帝也知道老虎可以惹,产崽的母老虎却万万不能惹,只好翻身上马赶紧离开,只是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偌大的斑纹虎,在树后面的草丛里,无声无息地正缓步kao近着。
叶霜城一看是母虎,也不敢再喊,只是用细微的动作示意皇帝,后面有虎,又拉了缰绳上去,缓缓地挡在皇帝和母虎中间,幸好小老虎自己又翻着滚着爬了回去,母虎看了看小虎,又看了看马上的两人,低嚎了一声,这才转身又进了林子里。
叶霜城长出一口气,心说这真是险啊险啊险,以前都没遇上过这样的事:“皇上,你没事吧。”
叶霜城正回头看皇帝时,却发现皇帝正看着他,神色淡定地道:“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如果你不在了,思敏怎么过。”
叶霜城心说,那你不是皇帝嘛,臣救君驾太正常了,而且……这也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压根没有细想过:“皇上,臣遵命。”
叶霜城虽然心里有不同的意见,却选择了保留,在皇帝身边侍奉经年,皇帝的脾性他也明白。
“马都惊了,还是回去换了马再来吧!”皇帝拉了拉马缰绳,发现这两匹马瑟瑟发抖,心说可惜了两匹好马,见过虎的马,害怕过的马,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叶霜城和皇帝正往回赶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宗正府的两位大人,也在这儿打猎,宗正连忙给皇帝下拜,叶霜城则下马侧站着:“皇上,没想到今儿能在猎场里见着,您带定国公出来打猎,怎么不叫上老臣。当年皇上和定国公打猎,老臣可经常都是裁判。”
“礼正大人,这也只是一时兴起,皇上连侍卫都没带几个。”
忽然马一声重重的嘶叫翻了起来,叶霜城连忙上去拉缰绳,所幸马总算是被控制住了,宗正们在一旁捏了把冷汗,心说今天真是来错了,要是刚才皇帝有个三长两短,谁负得起责任。
“皇上,老臣等就先行一步,看看林子里有没有什么稀罕物,待会儿一并带回来请皇上品尝。”礼正笑道。
“去吧,给朕打两只狍子来,朕好那口。”皇帝挥了挥手,衣袖的边正好压在了马的眼里,马重重地一声嘶叫后,高高腾空着,皇帝“咚”的一声,被摔了下来。
虽然草皮并不厚,但是皇帝这下摔了个结实,浑身上下麻麻软软。正打算走的宗正大人,连忙折回来看,一见皇帝在草地上咬紧牙关,不喊一个疼字:“皇上,您先忍一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这边正在打猎的顾重楼也远远听到了这城的嘈杂,连忙和叶惊尘、叶惊涛一块往回赶,手里还提着不少猎物。
走得近了,顾重楼才发现,皇帝臣在草地上,谁也不敢在太医没来之前移动,怕伤着了骨骼,进而扎伤内脏。
顾重楼大喊一声:“父皇,您没事儿吧。”
皇帝看着在一旁竟然掉了泪的顾重楼,挤出点笑容来了:“父皇没事,你这点泪留着朕百年之后哭吧,如果那时候,你还能这么真心的话。”
“父皇,你还是万世各秋,咱们不说这些丧气话。”顾重楼解下自己身下的大袖袍子,盖在皇帝身上,看着皇帝忍痛的模样,心里觉得特别难受。
皇帝轻轻咏了两声:“什么万世千秋,朕不稀罕,多一天都嫌烦,要万世千秋做什么……让你们这些孩子逍遥一世吗?”
顾重楼侧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想着这些。
皇帝见顾重楼不回话,又接着说道:“老七,你不想知道传位诏书上写着什么吗?”
“不想!”顾重楼坚定地摇头说道。
“好吧,你只要将来不后悔就行了。”皇帝若有所指的道。
只是皇帝的若有所指,顾重楼却似乎是没听进去一样,依旧看远处,等着太医前来……
正文帝命危
太医来时,皇帝还是清醒的,清醒着告诉太医哪里疼,哪里摔伤了,身上感觉怎么样,可进宫里时却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整个内宫都被皇帝的病给牵动了,皇后率着一从嫔妃待在侧殿里,随时等候着承恩殿里的消息,承恩殿里太医进进出出,从王爷们也都在殿外忧心忡忡地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