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榷连连点头,“服。”
“那琴谱就归袁瑶了,辛苦大人下回记得带来。”袁瑶是得了便宜卖乖。
霍榷在她额上轻弹了下,“好个趁火打劫的丫头。”
袁瑶捂住额头,笑靥浅浅,“大人,你的琴谱只有给我才不亏。”
“大人,”青素从外头进来福身,双手递给霍榷一份文书,“郑爽说这是方到府里的文书。”
霍榷接过只匆匆一瞥,方才还在的笑意慢慢收起了。
袁瑶见霍榷这般神色,立时让青素出去令不许人靠近,再去将书房门掩上。
霍榷已走到书案后,一撩身后的袍脚端坐在圈椅上,目光一直不离那文书,“要出大乱子了。”
袁瑶没问,走到书案旁,往砚台里舀上三小勺清水,一手执袖,一手执墨,轻而缓地研磨。
待到霍榷将文书看完,取笔舔墨时,墨色浓淡刚好适宜。
只见霍榷奋笔疾书,一时书房内银针落地也有声。
袁瑶沏上一碗茶置案上,让霍榷随手可取,将琴桌上的宣德炉捧来,埋上香,再回到砚台旁,继续磨墨。
约莫半个时辰后,霍榷方歇了笔,看都没看便抬手去端一旁的茶碗,吃了一口,茶温刚适宜入口,霍榷却一愣。
现下想起,似乎不论他何时端起,总是茶温最适宜之时,不由得微微抬眼看向正在埋香的袁瑶。
诗中常言的,“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也不过如此了吧。
察觉霍榷的目光,袁瑶抬首只见他脉脉温情地望着自己,心头又无端悸动了几番,不想被他看出心绪,便道:“大人?可是茶凉了?”说着要去接过,“吃凉茶可不好。”
霍榷笑着摇头,放下茶碗起身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家去与父亲仔细商议。”
袁瑶紧忙唤田嬷嬷,“田妈妈,让郑爽备好马车,大人要回了。”吩咐完又回到书案便,将书案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妥当,交给青素捧着。
霍榷方迈出东厢房,却顿了一步,回头道:“等我用饭。”这才大步流星出门去。
闻言,袁瑶稍稍一愣,青素看看自家姑娘掩嘴偷笑,几步赶上霍榷。
自祯武帝去了行宫避暑,京中权贵也一并出了京城,纷纷在京郊的庄子上住下了。
镇远府自然也不例外,只那后霍榷每日落衙便到袁瑶院中,有时用了饭会办些公务,又或和袁瑶对弈两盘才回山庄去。
若是休沐日,霍榷更是一日都在袁瑶院中,晚时方回。
留饭是自然的,可没得像他今日这般的,都家去了还回头来用饭的。
袁瑶知霍榷算是被她拘住了心,但自古以色媚君,色衰恩亡,以才侍君,方能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