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世她却走运有了个健康的体魄,才会管不住嘴,看见什么都忍不住想尝两口。大家却以为桑晚的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空气顿时变得一阵静默,阿蜜莉雅难过地低声喃喃:“……人类竟然都不让幼崽吃饱饭的么?”罗纳德吸了吸鼻子,明明一副阳刚威猛的壮汉形象,却哭得泪光涟涟:“人类小孩怎么会活得这么惨?”紫珏抹了抹眼睛,紫眸里噙着水雾,眼泪汪汪地抹着她的额头:“乖崽真是受苦了,哥哥明天就从领主府给你调十个厨子。”琥珀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慢慢捏紧,一拳头泄恨般地打在身侧的石柱上,只见石柱轰然倒塌,碎裂成了一摊齑粉。芬里尔紧紧抿着嘴唇,额上青筋跳起,他沉默了一会,像是缓了缓情绪,才冷声开口道:“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桑晚怔了怔,一双黝黑的明眸澄澈,如同一池星河摇曳,她笑得眉眼弯弯,随即用力地点头。桑晚突然很想告诉再也见不到的哥哥,她有了很多好朋友。——————————正是七月流火的时候,盛夏长夜庭院倒要比屋里凉快,琥珀吭哧吭哧地搬出来一张冰凉的竹席板,芬里尔则细心地在每个角落都摆上一些驱虫蚊的熏香。紫珏因为腿脚不便,只能目光哀怨地躺在自己那张软塌上,看着那只杂猫嚣张地拥着乖崽睡觉。天气炎热,芬里尔和琥珀也就没有再习惯性地化为毛茸茸的兽形。这些时日以来,芬里尔和琥珀也有了个心照不宣的规矩,谁先躺在幼崽的身边,就能抱着幼崽一起睡。这次芬里尔大意了,被琥珀捷足先登躺在了幼崽的身侧,芬里尔阴沉着脸,却只好无可奈何地拖出一张软垫打地铺。蟪蛄幽鸣,鸣蜩伴随着蛙鸣渐成细碎的背景音,庭院的角落桐花馥郁,暗自飘香。桑晚四脚朝天地躺在竹席板上,后背被硌得有些睡不着觉,她睁着眼睛,瞪着天边低悬的璨焕银河发呆。忽然有星星点点的渺小萤火在夜色中轻盈地飞过来,桑晚连忙一骨碌地爬起来。“不过是几只萤火虫罢了。”琥珀轻嗤一声,但看着幼崽眼巴巴的目光,他只好无奈地爬起来:“行行行,给你捉。”芬里尔泡了几杯薄荷茶放在一边,则拿着一柄蒲扇,在幼崽身侧不急不缓地摇着。徐徐的清风吹过来,桑晚只觉惬意得不行,眼皮变得越来越重,不知道随手抓着了谁的尾巴,舒舒服服地叹出一口气来。只是将要睡着的刹那,一滴冰凉猝不及防地降到脸上,桑晚被冰得一个激灵,就连人带被子地被裹在了芬里尔的怀里。“下雨了,快进屋!”“这鬼天气!”窸窸窣窣的雨声和雷声混合在一起,桑晚睡眼惺忪地睁开眸子,只感觉到自己被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上。真好啊,大家都在身边。她模模糊糊地想着,随即无比安心地阖上眼睛。冬季的努埃维塔斯森林银装素裹,地底的枯枝秃草几乎快被漫天风雪所掩埋。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安哥拉猫仿佛与大雪融为一体,飞快地略过幽林,四只肉垫轻盈地踩在灌林或越过深涧,犹如迅电流光般在繁茂的密林中一晃而过,很快引出一只体积比安哥拉猫庞大数倍的青岩牛魔兽,领地被侵袭的它很是愤懑,横冲直撞地撞倒了不少树干,红着眼睛在安哥拉猫身后紧追不舍。很快安哥拉猫化为了一道窈窕倩影,身轻如燕地钻进了一丛繁密的灌林,罗纳德连忙关切地上下察看阿蜜莉雅有没有受伤,而桑晚见到了诱敌深入的阿蜜莉雅抵达,连忙催发异能,让掌中的幼苗控制着它的小弟们伺机进攻。被激怒之后失去理智,怒气冲冲地追过来的青岩牛魔兽正好闯进了之前布置好的埋伏,在青岩牛魔兽脚下的水坑遽然蔓延成了薄冰,冻住了它的四蹄同时,一道火链狠狠地甩向了青岩牛魔兽的双眼,银狼和老虎同时从两侧冲出,仰着尖利的獠牙试图咬向青岩牛魔兽的脖颈。兽人的原型和等阶有关,等阶越高原型也会更为庞大和强壮,这只青岩牛魔兽已经是领主二阶的魔兽。岁月骛过,山陵浸远。芬里尔只觉捡到幼崽好像还是昨日发生的事情,然而等到来年开春,距离他收养幼崽就正式满了三年。而现在琥珀刚刚晋入九阶不久,比琥珀更为勤恳的芬里尔却已经是九阶巅峰,却仍旧卡在晋入领主的境界。他们的等阶没有青岩牛魔兽高,原型也比青岩牛魔兽小了一圈,而青岩牛魔兽的原型皮糙肉厚远远出乎了芬里尔和琥珀的意料之外,刚才那一击没有咬中它的致命之处,只把青岩牛魔兽的肚子撕开一道细长的口子,而这却彻底触怒了青岩牛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