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呼吸一紧,“鹿然,你这手腕上?”“没什么,三年前遇到一些事情犯了傻,但已经过去了。”鹿然拿起随时携带的黑色护腕,套遮住了伤口,企图用笑容掩饰语气里那点化不开的苦涩。“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帮我引荐……”鹿然挺过了人生中那段最低迷绝望的日子,听从时洲的建议去系统学习了化妆方面的技艺,不到三年的时间,他已经成了业内身价不菲的化妆师。前段时间,他听说时洲要重新在娱乐圈复出,于是主动应下了好友团队的妆造职位。时洲刻意挪开视线,没敢多问,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揭人伤疤。系统倒是抢先一步查到了消息,【洲宝,我根据鹿然提到的‘三年前’的时间点搜了搜,发现网上有不少和鹿然相关的娱乐旧闻,你要看看吗?】三年前的鹿然应该还是一介素人吧?怎么还能在网上闹出舆论?时洲微微蹙眉,【先放着,迟点再说吧。】鹿然见时洲沉默不语,还以为对方是在提防自己的身份。他轻叹一声,主动示好保证,“时洲,无论是小时候在福利院,还是长大后重新认识,我都把你当成挚友看待,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你的事。”“你失忆的事情,我绝不会往外透露半分。”时洲摇了摇头,轻笑,“我不担心。”能让一向戒备心极强的笛安主动透露‘失忆’这事,想来鹿然和他的关系足以好到可以信任。更别说,鹿然本就是他童年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好友。时洲思及一事,眉心忽地拧了起来。“鹿然,我小时候在福利院的事,你、你有和外人提起过吗?”鹿然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压低声音,“没有,在《乱世》剧组重遇的时候,我们就说了这事,你是公众人物,我怎么会拿这种隐私往外说?”时洲确认了鹿然眼底的真诚,紧绷的心弦一松。曾经的身世是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是连笛安等人都不曾知晓的。鹿然察觉到什么时洲对往事的抗拒和提防,小声反问,“时洲,你和盛言闻提过你小时候的事吗?”“……”原先的时洲忘了考虑这个层面,一时答不上来。“我‘缺失’了很长一段记忆,这些年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不过,以我对自己的了解——”时洲深呼一口气,肯定回答,“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把我的过往外透一个字。”哪怕对方是他婚姻中的另外一半。忽然间,房门声敲响。时洲和鹿然看见开门进屋的盛言闻,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刚刚的话题。盛言闻并不诧异鹿然的出现,走近询问,“还没开始妆造的话,能请鹿先生稍稍离开一下吗?我有事和时洲说。”“当然方便。”鹿然看了时洲一眼,快速将独处空间留给他们。时洲想起刚刚讨论的话题,不自觉地咳嗽了一声,“你不待在隔壁房间准备,跑来我这里做什么?不怕工作人员看见?”盛言闻溢出一声笑,反问,“我们都要以‘夫夫’的名义上节目直播了,这会儿还怕被别人看见?”“盛言闻,你……”时洲卡壳,“你到底来干嘛?”“不是说好了把节目拍摄当成‘剧组演戏’对待?待会儿首场戏就要开演了,我来找你提前过场戏——”盛言闻说明来由,俯身凑近,“你打算在镜头前喊我全名?”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洲伸手挡在他的肩膀上,慌乱地调整濒临失速的呼吸,“行了,我知道了,你、你别靠我那么近。”“真知道了?”盛言闻偏偏又挨近了些,引导性地问,“那你要喊我什么?洲洲。”洲洲?这样的叠字称呼出自盛言闻的口中,透着一股子撩人的亲密。时洲一时间难以招架,只得慢半拍地回应,“去掉姓,喊你名字就可以了吧?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就不跟着其他人喊你闻哥了。”盛言闻摇了摇头,回拒,“好像不太行。”时洲不明所以,“什么?”“以前私下相处冲着我撒娇的时候,你可从来不喊我名字。”盛言闻眉心透露出一股逗人的意味,煞有其事地说,“你都是喊我……”最重要的两个字还没出口,时洲就急速喊停,“你休想!”他用力推了推盛言闻的肩膀,“你别仗着直播的借口就想占我的口头便宜,小心浪过头绷不住你自己的绅士人设。”说话间,耳垂上的红晕急速上了脸。明明看着清冷的面相,实际上内在还是一点儿都不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