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脸上堆着笑,只开口问道:“听说玉秀郡主有一件百子嬉春图的斗篷做工很是精细,我这一胎也有五六个月的光景了,不知能不能借我看一眼,我也好让太子府的绣娘做一件出来。”阿秀并未料到太子妃也知道这斗篷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她倒是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只开口道:“是有一件,只是那斗篷已经坏了,太子妃若是想看,我明儿让丫鬟送到您府上。”萧谨言前几日就收到了周显的来信,也知道阿秀的真实身世,只乐得他一宿都没有安稳睡觉,这时候听说斗篷坏了,便蹙眉问道:“怎么会坏了?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放着吗?”坐在一旁的田氏已经略显不安了,孔氏为了这事情本就憋着一股气,闻言只开口道:“我给你收拾屋子的时候瞧见了,看着有些灰,就拿去洗衣房洗一洗,谁知被你二婶娘给借了去,拿回来的时候就剪了好大的一个口子。”一旁的赵老太太总算听明白了,只开口问田氏:“你借郡主的斗篷做什么?怎么还弄坏了呢?”这时候萧瑾瑜才冷笑一声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呢,二婶娘借了阿秀的斗篷,去给恒王府的明姨娘看,说这斗篷的主人不是阿秀,明姨娘的女儿另有其人呢!老太太不信拉了二婶娘的丫鬟问一问,其中必定有一个,想要去冒充郡主的!”田氏哪里知道萧瑾瑜是故意来发落她的,见她这么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道:“太子妃如何能诬陷我,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本宫并不需要知道,只是你居心叵测,还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这一条罪责是免不了的。”萧瑾瑜言毕,只转身冷冷的看着田氏,作为未来的皇后娘娘,她的气场顿时就把田氏给震慑住了。田氏只觉得浑身都软了,扶着椅子瘫软下来,跪在地上求饶道:“太子妃饶命,臣妇并没有这种想法,臣妇只是……”赵老太太没料到田氏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只气的嘴唇发抖,指着田氏道:“你你你,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居然会做这种事情,阿秀不是郡主,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了,阿秀是小王爷亲自认下的妹妹,难道小王爷和明侧妃会连自己的妹妹和女儿都认不出来?”田氏的身子抖得筛糠一样的,两个双胞胎也急忙跪下求情道:“老太太,二太太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千万要明察啊!”“明察什么明察,难道现在还不够清楚吗?太子妃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见这事情闹的有多大。”萧瑾瑜这会儿已经坐了下来,拿起一旁的红枣银耳茶略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道:“老太太,实不相瞒,这次皇后娘娘为了这个事情也很生气,若不是正好遇上我进宫,被我拦了下来,只怕这会儿皇后娘娘亲自发落的懿旨都已经下了。”赵老太太闻言,脸上的怒意便又多了几分,只厉声道:“没想到我们家竟出了这样不安分的,真是让人笑话。也罢了,既然太子妃在,这毒妇要怎么处置,就太子妃说了算吧!”萧瑾瑜虽然看不惯这田氏,却也不屑跟她一般见识,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只笑着道:“她是我的婶娘,说起来还是一家亲戚,我倒是下不去手呢,不如这样,既然玉秀郡主在,那就把她交给玉秀郡主发落吧。”萧瑾瑜对阿秀的印象还算不错,况且这次她在众人面前修理了田氏一顿,也算是很给阿秀的面子,她如今怀着生孕,太过绝情的事情也做不出来,所以便把这个机会留给了阿秀。阿秀站起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田氏,她想起三年前田氏因为儿子生病请大夫的事情被耽误了,让她跪在门口要罚她的场景。那个时候田氏何等意气风发,可这时候,田氏跪在下面,吓得魂不附体,抬起头看着阿秀,求饶道:“郡主,您饶了臣妇吧,臣妇……不是有意要陷害郡主的。”阿秀脸上稍微动容了一下,她毕竟心善,从来没有做过狠心的事情,况且这一次若不是田氏起了这样的坏心思,也不知道她和明姨娘之间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相认。阿秀想到这里,对田氏的怨恨也就少了几分,正要开口说话,那边萧谨言却抢先道:“二婶娘蛇蝎心肠,做出这样的事情,使国公府门风有污,两位妹妹如今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若是被外人知道嫡母如此,岂不是被人瞧不起,按我的意思,不如就让二婶娘称病去家庙养着吧。”萧谨言这两年跟在国公爷身边,看惯了军营里人的雷霆手段,这还算是轻的呢。众人闻言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况且赵老太太对那对双胞胎也很是宝贝,如今听萧谨言提及此事,只连连点头道:“对对,千万不能连累到了你两个妹妹的婚事。”那对双胞胎原先是要求情的,可如今求情没求成,自己却成了让田氏去家庙的理由,只有苦说不出,眼泪顿时就落下来了。孔氏见状,也只开口道:“言哥儿这话说的在理,没想到你出去三年,回来整个人都变了,连为人处世也比以前老道了很多。”赵老太太见那对双胞胎孙女哭的难受,只开口安抚道:“你们也别哭了,你们的婚事自有我和你们老爹替你操心,跟着这样的娘,早晚把你们给教坏了。”两人不敢再大声哭,便吸着鼻子小声的抽噎着,萧瑾璃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奚落的笑意,凑到阿秀的耳边小声道:“她们俩只怕早就学坏了,也就老太太被她们哄的开心。”阿秀见萧谨言都已经发落清楚,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抬起头略略瞧了他一眼,正巧遇上他也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撞在了一起,便急忙就低下了头。因是高兴日子,赵老太太觉得田氏跪在那边实在扫兴,便喊了几个老妈妈先把田氏给拉了出去,祖训两人这才热络的又聊了起来。萧谨言把这三年的日子略略的说了说,只感叹道:“在外面什么都能咬牙过去,只有时候想起国公府厨子的手艺,就忍不住要流口水,我们一同出去的几个兄弟,除了赵小将军,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到了那边也只能和将士们吃一样的,大家伙就吃着干粮,想着家里的山珍海味。”赵老太太听了很是心疼,只开口道:“难为你们都能熬得过来。”正这时候,外头小丫鬟只笑着进来回话道:“老太太,外面摆饭了,请老太太、太太和世子爷入座吧。”孔氏闻言,只急忙道:“正说到吃的呢,那就快些去吃吧,你不在家,我们便是平常吃饭,也觉得冷清。”孔氏说完,只上前对萧瑾瑜道:“太子妃也留下来用膳吧,我让厨房另外做了几个清淡的菜。”萧瑾瑜既是回娘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只点头道:“我这个时候来,可不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众人说完,便去了隔壁的偏厅里头用膳,萧谨言陪着赵老太太和孔氏坐一席,另外一桌则是萧瑾璃陪着萧瑾瑜和阿秀坐一桌。二房的两个双胞胎都回房哭去了。阿秀当了几年的郡主,且她原本就比别人多活了一世,除了容貌出众意外,礼仪规矩也是极好的,萧瑾瑜对她也很喜欢。如今萧谨言越发有出息了,以后太子登基,在政务上肯定也是会倚重萧家的,况且她入主后宫,也要以母族为荣,以后和阿秀之前,少不得还要多多来往,萧瑾瑜想到这里,对阿秀的笑容就越发和蔼可亲了些。用过午膳,赵老太太虽然高兴,但年纪大的人却劳累不得,依旧还是要歇中觉的,孔氏便带着众人散去了。阿秀今日也见到了萧谨言,虽然两人亲密的时光太短了些,可是瞧着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阿秀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至回了恒王府,去明姨娘那边问安,才知道周显还没从宫里回来,原来宫里今日为许国公接风,晚上还有宴会。阿秀知道萧谨言只怕一会儿也要进宫的,便有些心疼他劳碌,却正好这个时候,宫里头有小太监来传话,说是让阿秀进宫去参加宴会,原来今儿除了朝臣为许国公庆功,皇后娘娘还设宴招待那位鞑子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