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晨折腾下来,时越早就身心俱疲,这会儿实在是懒得理他。反正,等会成绩单贴出来,他就消停了。眼见着时越头也不转,专心致志地看着古文背诵,刘昂的叹气声更大了。他看着时越的侧脸,心里都快愁死了。——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呢?刘昂扣了扣那本被他画满了艺术的语文课本,又往时越那边桌上趴了趴,正打算说“你要不好意思,假我帮你请”,可话还没出口呢,就听见教室门响。条件反射的,刘昂一下子缩了回去,端端正正坐好,教室里各个方位稀稀拉拉传来几声椅子响,显然有这个“条件反射”的不止他一个。撕胶带、贴纸的声音夹杂在满教室的古文的朗读声中,刘昂竟然还听得挺清楚的,他连忙却觑时越的脸色,却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也太淡定了吧?!不会是憋在心里头吧?刘昂开始犹豫,等会老吴走了,要不要给时越高歌一曲“男人哭吧不是罪”……他稍微想像了一下,总感觉他要是这么做了,时越会用眼刀削成片。——嗐……都是为了兄弟…………他可真是太难了!刘昂忧虑间,吴赣已经和来的时候一样,一句话没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没当场提溜人出去训,显然他们班这次成绩不错。不少人把小心脏重新放回了胸腔里。……吴赣一走,原本颇具韵律感的古文背诵声霎时一散,各种杂音夹杂其中,听起来乱哄哄一片。“猴子……”“快帮我看看……”“我的……也看看。”“猴哥,先谢了……”他们叫的是最前面、自己单成一排的一个瘦竹竿儿似的男生。有这个“宝座”在,每次统考结束、张贴成绩的时候,他多是班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侯葛也不推辞,颇具仪式感拿出他那副几乎没有度数的眼镜,很是郑重地架到鼻梁上,扭着身子探头去看。先是在中段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二十三,和上次一模一样,他舒了口气,起码没有挨揍的风险。然后,顺着这个名次往前,看到关系好的人,就又是手势又是嘴型地给人比划过去。相当无聊的活动,这群人却乐在其中。侯葛比划了没几个,不小心和许君鹤对上了视线,对方那一脸“看傻逼”的表情,让侯葛一梗,飞快地转回头去。——越哥都回来了,还有他那个“万年老二”什么事儿?!心底腹诽这么一句,他却仍旧不确定地往上看去。毕竟越哥可是缺了半年课,考试之前才回来三天……他在心里祈祷,越哥可千万要争气啊。侯葛视线一排排往上挪,看到了“许君鹤”三个字。不是最后的最初11侯葛震惊之后,连忙扭头去看时越。他本来想比划个“一”的,但是又觉得仅仅“第一名”,一点都不能体现他越哥的牛逼之处……于是手舞足蹈地想表示满分。但是这在刘昂眼里又是另一种解读了。——特别是侯葛因为刚才的震惊过度,这会儿表情还有点僵硬。刘昂抬头冲着侯葛做了个威胁的表情,警告他赶紧转回去。奈何侯葛正拜倒在越哥的校服裤下,连个眼尾都没给刘昂,自然也注意不到这个警告。没办法,刘昂只能咬牙切齿地按着时越的肩膀使劲往下一压,另手把教科书一立。时越被迫来了个“脸埋教科书”。时越:……这孩子,有点欠收拾。而那边,侯葛看到这边的“庆祝举动”,自觉自己传递消息的使命已经达到,心满意足地转回头去,对后面“猴哥、猴哥”的呼唤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