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曦,我不後悔替你挡刀。」若他手上有镜子,真想让蒋曦看看自己的表情,「我不会死。」
蒋曦几个大步走到他面前,拔走他的眼镜。
由由的眼镜三番四次被这样对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扯坏了
「不要再戴这副蠢眼镜了,我根本看不到你有没有哭!你连买副眼镜的钱都没有吗?我给你钱去配,配多少副都可以,你还需要什麽想要什麽就去买你非得把自己弄得像被蒋家欺压的受害者?看著就烦。」
「我想完成毕作。」
为什麽他要哭?蒋曦以为他几岁了。
问他现在最想要什麽,他只想完成毕作,因为已经打好草稿买了材料。
若数个月後真的会死,他很庆幸有这段跟蒋曦关系变好一点的时间,虽然这讽刺地拜排斥反应所赐。还有,知道这消息的阿望一定很难过,可能会说要跟他结婚。
阿望就是会这样做的人。「我真的不觉得自己会死。」
「但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会死。」蒋曦说出让他思考的话,「我不能光靠吃梦生存。」
蒋曦当然不能,他又不是马来獏。
而且马来獏靠吃恶梦生存,若真的曾有这兽类,也怪不得它们会绝种即使供应量总是庞大,光想像就觉得吃不下咽,消化不良。他们肯定是被赖以维生的梦噎死。
蒋琤不知道该回应什麽,青年好像觉得说了也是白说,走前数步,向他伸手。
要牵手吗还是他没脆弱到这地步。
「面纸。」
果然。
被拍了拍肩膀,他抬眼看见由由无声的嘴形。
由由也知道他听不见吧,於是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他拿下耳机,听到由由问,「你一直听一直笑,有什麽好笑的吗?」
是吗?他没发现自己微笑了。
他招手让由由在床上下来,虽然由由抱怨著地板很冷,还是盘腿坐到他身前。
他举高耳机,把耳机罩到由由头上。
很快,由由的嘴边也盪开笑花,「这是什麽?真厉害,小提琴混音?录音後再混音吧?前奏很特别很空灵是蒋曦写的?」
他会边听边笑,不止因为这首曲一听就知道是蒋曦的风格。
还有,只要稍微幻想他趁自己睡著时偷偷拿走ipod,插进笔电把歌曲载进去的模样
天,他还得把传输线带去医院吧。
而自己竟然现在无意中听到才发现,搞不好蒋曦为评价心焦已久,却拉不下面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