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像是冰拥着火,彼此燃烧,彼此融化。天色蒙蒙亮,秦郁之迷迷糊糊抬眼看向床头柜的闹钟。秦郁之睡得并不安稳,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反复复,还一直老做梦,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发现阙安还在自己怀里躺得好好的。睡得比自己安稳多了,并不受任何影响。这做完亏心事还没心没肺的样子,果然不愧是狗。等到阙安醒来,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期间一直枕着秦郁之。怕把人弄醒,秦郁之不敢动,维持了一个姿势整整一上午。秦郁之顶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看着身边人在自己缓缓睁开眼。睡了一觉后,瞳孔又恢复成了灰雾色,无辜的眨了眨眼,接着发觉了不对。这是哪儿?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旁边为什么还躺着个秦郁之?阙安忽略秦郁之一脸的冷若冰霜,顺着往身下看去。自己的头正枕在秦郁之肩上,衣服已经被枕出了一个窝,如果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枕一个晚上才能枕出来的痕迹。而秦郁之正被自己双手环抱着,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如果没错的话,估计也是贴了一晚上。阙安沉默且心虚的松开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缓慢一点一点缓慢蠕动,正当他手终于摸到胜利的床沿,马上就可以撑起离开时,床上一声清冷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感觉怎么样?”连着两次,一次是咬上他颈间,另一次是摸上他的床。挺能耐的。突如其来的画面撞击,以及压根没想到的场景,阙安接受需要时间,脑子也还没清醒过来,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说出自己的第一感觉:“……挺软的。”抱起来还挺舒服。饶是淡定如秦郁之,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隙,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咬牙一字一句道:“谁问你这个了?”阙安被骂得莫名其妙,尝试理解了半天秦郁之的脑回路,最后弱弱猜测道:“那……挺硬的?”秦郁之:……阙安自知理亏,规规矩矩收回了准备潜逃的脚步,盘着腿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腿上,安安静静等待床主人的审判。秦郁之冷冷看他一眼:“下去。”阙安:……委屈。他坐回沙发上,望着秦郁之,面上乖巧,内心活动却波澜壮阔波涛汹涌,外加还有些心猿意马。这次和上次略有些差别。上次他是完全失忆,失去意识后秦郁之是怎么把自己弄回家的,秦郁之脖颈上的创可贴是怎么回事,他都不清楚。但这次他仔细回想,隐隐约约还是能记起来一点。秦郁之腰间冰凉却灼人的温度,以及散发着清冽木香的颈间,单薄白色棉质睡衣的绵软质感,他都还记得。但偏偏怎么从自己房间溜到秦郁之房间,怎么开的门,怎么爬上的秦郁之床,他都不记得了。不过无关紧要的部分,忘了就忘了。阙安想。没人发现,阙安头上那对黑球球的耳朵,红了些许。秦郁之理了理被阙安毛茸茸的头发蹭的乱七八糟的衣襟,冷言道:“解释一下。”阙安抬起头,目光随着秦郁之的手指而动。轻巧纤细的手指在黑色的扣子之间穿梭,黑白交映,像是一幅绝美的中国画。好细啊。他之前没注意观察过,没注意过秦郁之的手指这么细,还这么长。重点是好看。秦郁之系好扣子,等了半天,没等来阙安开口,从扣子上移开目光,抬起眼往阙安身上看:“问你话呢。”阙安意犹未尽收回目光和心思,咳了声:“那个……我忘了。”秦郁之微微勾起嘴角,带着几分冷意:“你别告诉我是梦游。”阙安一拍桌子,感谢秦郁之替自己找好了绝妙的开脱借口:“梦游,对,是梦游!”秦郁之点点头,也不和他多做废话,从衣柜里挑出了件西装外套,垂下冷淡的眼:“梦游好治,从今晚起,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让刘管家帮你捆起来,就能解决了。”阙安:……果然那天在公司那个,才是真正的秦郁之吧?被狠到的阙安无奈,走到秦郁之面前坐在床侧:“我真的记不清了。”秦郁之侧着身子,避开阙安的灼热呼吸,充满怀疑的双眼瞥着他:“真的记不清?”回忆片段在阙安脑中循环。凌乱的衣襟和洁白优雅的脖颈,还有冰凉彼此缠绕的手腕。阙安点了点头,认真道:“真的,全忘了。”“一点都回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