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只这一个字便叫储瑾礼通红的双眼落了泪。
他的泪里全是悔恨和不甘。
薛凝谙知道哪里是他的伤口，也知道怎么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当初若不是我怀了孕，七皇子又不要我了，我怎么会设计用药迷奸你，跟你苟合？你以为你多有魅力啊？我一直以来不过是想当个正妻，侯府的主母，可你软弱无能，娶了那个相府的千金，嘴上说着肯定与她和离，可谁看不出来，你早就对她动了心了，你肯和离才怪！”
储瑾礼大吼了一声，拔出了佩剑，抵在她的脖颈前：“闭嘴！别说了！”
薛凝谙扬了扬脖颈，她也已经骂红了眼，今日就算是死她也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其实你就没瞧得起我过吧？你知道我身世不显，身份卑微，我跟你要钱要田产都是为了给自己攒嫁妆，我每天对你曲意奉承，伏低做小，你倒是享受了，觉得我温柔小意，当时你还看不惯商云婼，觉得她不如我温柔会伺候你，人家是相府千金啊，人家凭什么伺候你啊？所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跟她产生矛盾的，我就一直挑唆你们的关系，你蠢呐，很容易被挑唆，哈哈，你多蠢还要跟她和离。”
储瑾礼被她这番从没听过的真心话弄得愣住了，他好似今日才真正了解这个曾朝夕相处的“柔弱”表妹。
薛凝谙骂爽了，盘腿坐了起来，抹了把泪笑得有点癫狂：“后来我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我何尝不知道七皇子也可能是利用我的，但是他给了我价值，我当时也是蠢，跟你一样蠢，真以为自己帮了他这么许多，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了，确实有点飘了，以为他真的会纳我为妃。最后确实一场空。”
她眼里从涣散到逐渐有了焦距，指着储瑾礼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还好有你这个傻子，有庄一娜那个二货，还有蠢货贺氏的帮忙，让我成功迷奸了你这个最大的蠢货！一群蠢货被我利用，我多聪明啊，我就是没遇到好男人，不然凭借我的智谋，别说做王妃了，当皇后都绰绰有余。你这个最大号的蠢货被我迷奸了还肯娶我为平妻，哈哈哈，我就知道商云婼受不了，不必你跟她和离，她自己就会想办法跟你和离的，就你蠢，你还以为人家愿意好好跟你过日子呢！。”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储瑾礼说着这句毫无威胁力的话，迟迟也不肯下剑。
他不敢想的前尘往事都被她一一揭开。
他不想听，却又想听，因为薛凝谙的话也让他痛苦地清醒着，彷如一把刀子在刻他的心，虽然血淋淋，但深刻。
好似一种极度悔恨难过的情绪下的一种自虐，这种自虐反而会让他觉得更好受一些。
这样可以阻止他一遍遍地想“如果”。
如果当初他早早认清了薛凝谙的面目，如果早早知道她迷奸自己是为了自己接盘她的孩子，如果他当时坚持不娶她，会不会如今自己还跟商云婼幸福地在一起呢。
他不想去想这些“如果”，每一个如果都是回不去的曾经，都在控诉着他当初的蠢笨无知。
薛凝谙骂他，竟比他自己骂自己要好受一些。
储砚的声音在他身后悠悠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哥哥你可以直接杀了她，原本我也定了她与七皇子勾结的谋逆罪，罪无可赦的，你杀了她，我会替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