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为医者,以为任何事都没有病患的健康重要,所以如果是妾来做选择,妾一定会选择想方设法为阮娘子治病,其他都是次要。
“但妾知道,于王爷而言,这样的选择有多么艰难,甚至结果会让王爷多么痛苦……所以妾该说一声抱歉。”
说到这,她又话锋一转,道:
“但是王爷也莫要忘了迎妾进府的初衷,只要妾治好了阮娘子的病,王爷可否放妾离开?”
她的确要全心全意为阮娘子治病,但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所以她必须提醒夜无殇,同时也是在试探他的心思。
离开?
夜无殇的目光倏尔朝她看过来,这个长相丑陋,却心思通透的小娘子,总是让他心中异样。
就像此刻,再次听她提到“离开”二字,他竟下意识的不想成全她。
至于是什么心理,他却不愿去深究。
也许是因为她拥有他的第一次,也许是他因为她而洗了冷水澡,都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
他黑了脸,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
“慕昭昭,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滚!”
慕昭昭吓得浑身一抖,是啊,今天她已经够刺激夜无殇的了,怎么还能如此大言不惭的提要求?
她不敢再留下去,真怕夜无殇会因为生气而破戒,杀她一个女人。
转身就想走,却又想到了一件事。
迟疑又迟疑,她终是放不下,又转回身,竖起一根手指,小心翼翼道:
“王爷,妾再说最后一句,就最后一句。”
“何东良与景星河,他们一个是医痴,一个是与妾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妾为了打听此事,才特意让景星河约见何太医的。何太医得知是为了给王爷的乳母治病,才勉为其难把他知道的告诉了妾。王爷若要怪,就怪妾吧,与他们无关……”
“滚!”
未及她把话说完,夜无殇忍无可忍的怒斥了一声,吓得她撒开腿就跑,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了。
不过他应该不会去惩治何东良吧?
毕竟何东良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是为了阮娘子治病,他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
慕昭昭一边跑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里面那颗脆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对夜无殇说出这么不要脑袋的话,此刻想起他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真是后怕啊。
不过……南才人?
她这才注意到夜无殇对南蝶的称呼。
好像从始至终他都称呼他的生母为南才人,连一句母亲都没有,更别提阿娘这种亲昵的称呼了。
怎么感觉他对南才人这个生母冷冰冰的?
以为今日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料刚走出不远,身后邓策就追了上来。
“慕小娘子,留步!”
慕昭昭刚刚平复的心情又瞬间提了起来。
邓策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她,他会来,一定是夜无殇授意。
她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望着已至近前的邓策,尴尬的扯了扯唇角:
“邓左卫,何、何事?”
不会是夜无殇后悔了,不用她再给阮娘子治病,想要惩治她吧?
邓策向她拱了拱手,道:
“慕小娘子,在下奉王爷之命前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