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正单膝跪地亲吻墓碑上的照片。
一串泪水从他眼角滑落,“啪嗒”一下砸在地上,荡起层层回响。
泪珠映射出他们纠缠不休的十年时光。
种种甜蜜散去,能支撑下来的只有永恒不散的爱意。
世间最大的痛苦不在于棒打鸳鸯,而是相爱却阴阳两隔。
宋时野收回脚步,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许凡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音色微哑:“去吧。”
痛苦能够互相传递,看见风光霁月的人如此愁态,宋时野也难受得紧。
他是这段虐恋的旁观者,也是为数不多的见证者。
宋时野轻轻抱了下许凡,安慰道:“凡哥,别难过,喻哥看见会伤心。”
许凡眉宇间尽是沧桑,鬓角冒出的白丝刺得人眼睛发酸。
他回揽了一下,轻笑:“这家伙让我哭了那么多次,让他难受一天也是应该的。”
宋时野笑不出来,他摁了摁眼皮,深吸一口气往里走。
照片上的男人眉目精致,脸部线条流畅柔和,乍一看很像港风演员,鼻挺唇薄,眸子里含着浅浅笑意。
他把花放下,看着照片说:“喻哥,好久不见……”
坐车回去的路上,许凡一个劲地盯着窗外发呆,整个人像是衰老了十岁。
宋时野不敢去想,他得多有勇气才会选择继续留在这个烂透了的世界。
但人总得有些执念。
或许正是孟喻临终前的那句“好好活着,替我看看这个世界”,许凡才会选择一个人继续活着。
这场酝酿了半天的大雨终究落下,噼里啪啦地砸下,豆大的雨滴落在挡风玻璃上,下一秒又被擦走。
宋时野把许凡送到家,门口的大黄开心地向他吐舌头。
上次的刺激治疗确实有效,至少他已经知道这只狗的来历了。
七年前还是个脏兮兮的流浪狗,现在一看就知道被主人照顾得很好,毛发发亮,欢腾的尾巴摇个不停。
许凡揉了揉狗头,给他开了瓶罐头吃。
“想起来了?”
宋时野:“嗯,差不多记起来了,但还有一点印象很模糊,总感觉浮在眼前,但等我去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正常。”许凡还是那套说辞,他从柜子里拿了一些茶叶出来,泡上之后说:“说明离成功仅差一步之遥。”
宋时野已经不像之前焦灼,他点了点头,竟能尝出来这茶的清香,没忍住多喝了两口。
知道他身心劳累,宋时野没多待,进屋喝了杯茶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