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孙媳妇存心要和婆婆过不去,实在是”停了停,平复了一下情绪,华如初才继续道:“媳妇从扬州远嫁来这冀州,原就仓皇无措,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这府中长辈亲人也不是个个都对我存有善意,可唯有小姑子从始至终就敬我,对我好,我听夫君说过,从小姑子能做衣裳开始,年年都会给他做,就是鞋袜香囊也没有落下,对我好的人,对夫君好的人,我总想回报几分,所以”
想起前几天她每每出门都把祁珍带着,老夫人就有几分明白了,“你想求什么?”
华如初抬头看老夫人一眼,又飞快的低头,却让老夫人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担忧和犹疑,“孙媳妇想求您把小姑子带在身边教她持家。”
老夫人不解,“你婆婆一直在教她,有何不妥?”
“媳妇不敢言婆婆的不是,只是…只是”
沉默了一会,老夫人才道:“起来说话。”
华如初乖顺的站起来,却紧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子不言父过,做为儿媳妇,言长辈是非对错更不行。
她不愿意做那背地里告状的长舌妇,也不能做。
她只要提起这事让老夫人记在心里就行了。
果然,老夫人没有继续问,而是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把冀州的世家一一例举出来,大皇子的势力,二皇子的势力,以及中立的,都一一点明。
最后道:“这只是大概,中立的也未必就真的中立,有墙头草,也有的是在观望,在外不管遇上的是哪个势力的,你都要留个心眼,别傻傻的谁说什么都信。”
“是,孙媳记住了。”
揉了揉额头,老夫人也有些累了,放下笔道:“今儿就到这吧,你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明再过来。”
“是。”快手快脚的给老夫人重新沏了杯茶,华如初这才告退。
双芷低眉顺眼的没有动作,心下却暗道少夫人聪慧。
点把火就跑,至于这把火要不要烧,怎么烧,全交给了最有权力做主的那人。
她还能脱了嫌疑。
“双芷,去查查祁珍那里是怎么回事。”
“是。”
两盏茶过后,双芷就掀帘进来,面带异色。
对上老夫人的眼神,双芷很是为难。
少夫人知道不能烧着自己,以不能言长辈是非对错逃了开去。
可她这个做奴婢的更不能啊!
那是犯上,把她打卖了都是轻的。
“怎么回事?”
双芷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老夫人,奴婢…奴婢不敢说。”
看她如此,老夫人心里一凉,生出一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的心思来。
可一想到孙媳妇的欲语还休,牙一咬,“说,只要说的是事实,我就不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