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写一边告诉肖冷:“肖队,我真没回来你再看啊,如果我回来了咱就当它不存在,不然晦气。”
肖冷:“知道。”
张立平:“也不知道遗书这种东西能不能带离怪谈。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先把底下留的手机号背下来吧,出去打这个电话,然后把椰子接走。”
“椰子?”在卫生间洗脸的叶汐看了眼杨歌,动口型,“他家娃?”
杨歌:“他养的萨摩耶。”
张立平还在絮絮叨叨:“椰子年纪还小,平常爱拆家,你可不许揍它,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肖冷没有理会,拿着水杯懒洋洋地往外走:“有遗书还这么多话。我去接杯水,你安静一会儿。”
“你他妈的。”张立平不忿,但刚骂一句肖冷已经出去了,他只好怨念地扯扯嘴角,低头认真检查已经基本完工的遗书。
张立平是被拐卖的孩子,考警校的初衷就是想把当年拐自己的人贩子送进监狱。因此他早就跟养父母彻底翻了脸,但亲生父母又没找到,现在唯一让他挂念的就是椰子。
所以在他的遗书基本就是椰子的“日常计划表”,每顿吃什么、零食有什么、出现什么健康问题要吃什么,交待得十分详细。此外他还把银行卡密码也写上了,卡就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卡里存着几十万,足够让椰子丰衣足食地安度狗生。
确定一切都已经写清楚,张立平郑重其事地在遗书右下角签了字。杨歌这时刚好从卫生间开门出来,边擦脸边看着手机道:“邓伟那边给我发了点线索过来……是廖俊的档案。”
张立平抬起头:“有什么问题吗?”
“客观来说,没有。”杨歌道,“看上去很正常。这样就对了,要是他猥亵学生的事儿记在档案里,他肯定就当不了校长了。”
杨歌说完环顾四周:“哎肖队呢?”
张立平说:“刚出去,接水去了。”
杨歌“哦”了一声。
但足足过了十分钟,去接水的肖冷还没有回来。
22:00寝室关闭,宵禁也已经开始,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熄灯。
三个人先后反应过来,肖冷应该是替张立平试规则去了。
“我靠!”张立平吸着凉气从床上跳起来,“不是说好了我去?他干啥啊!”
杨歌睨他一眼:“肯定看你记挂椰子,他觉得自己无牵无挂呗。”
她说完就去收拾床铺,用一种不咸不淡的口吻道:“啧……想想都替他难受,还没记事父母就没了,祖父母把他带大,结果大学还没毕业祖父母也先后病故了。只能祝他赶紧找个女朋友了,不然一直这么孤独下去,想想都难受。”
杨歌的话落到叶汐耳朵里,叶汐也为肖冷难受了一阵。
几次的相处下来,她觉得肖冷人挺好的。是个好队长,也是个好邻居,完全没想到他的人生历程竟然是这样。
仔细想想,杨歌描述的那种孤独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
作为一个社恐,她能理解一个人完全没有朋友、能理解独身主义、能理解丁克党,但不敢脑补一个人完全没有家人。只消稍微想一下,一种浓烈的不安全感就会包裹她的全身。
所以听到最后,她下意识地认同了杨歌的观点——肖冷的确应该找个女朋友。
找个女朋友,然后结婚,就算不要孩子,他也依旧拥有了一个“家庭”,拥有了关系亲密的“家人”。
22:26,房门被敲了两声。
三个人警觉地望向门口,杨歌走近:“谁?”
“我,肖冷。”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
杨歌不失警惕道:“是查寝吗?”
她怕女鬼变换声音来坑他们。
肖冷:“出去之后请你们吃17号食堂的泡芙。”
“……那可真是谢谢你。”杨歌失笑,将门打开,在肖冷阔步进门的同时,杨歌和张立平不约而同地看向叶汐。
叶汐屏息等了等,渐渐放松:“没被污染,他没事。”
“所以,至少宵禁时间是假的。”杨歌摸了摸下巴,“可到底是不是彻底没宵禁?也说不好。”
“嗯。”肖冷坐到床上喝了口水——在从外面回来后,他真的去接了杯水,“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分时段出去探索夜间的校园。”
“每人绕学校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没有就回来,换下一个人。”
“这样如果有人被污染,可以及时用【净化喷剂】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