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你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你自己都不珍惜你的生命,还望别人来珍惜吗?”“是呀,谁会在乎我这样一个歌姬的生命。”铃佛儿突然笑了,如同一朵牡丹最后用尽全力的绽放,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你的孩子呢?你珍惜他的生命吗?”作者有话要说:☆、宋景梵再次出击“你说什么?”催清让猛然回头,捏住了铃佛儿的肩膀。“我说孩子,你的孩子!”铃佛儿伸手擦干脸上的泪痕,“怎么,心软了?”“不可能”催清让呆滞地摇头,“不可能,那天你什么都没说过不可能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还要我来亲口说出来吗!”铃佛儿的小脸瞬间涨红,“我虽然只是个歌姬但是我从来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唯一的一次就是你喝醉的那晚!”催清让忽然抬头,眯着眼睛,盯着铃佛儿了看了良久,眼底的神色从震惊转换为悔恨,“你好好待在这儿,千万不要说出去。”说完便转身离去。刚出了聆音阁,他又停下,对自己最信任的侍从吩咐道:“这段时间你就留在长安,好好看着她,记住,千万不能让她把事儿泄露出去,否则郑家和催家都不会放过她。”催清让走后没多久,铃佛儿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倒在床上。她的侍女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娘子,这下可如何是好?”“七郎还是很在意我。”铃佛儿有气无力地说道:“何况他不会狠心不管自己的孩子的。”“可是”“没有可是!”铃佛儿忽然提高了音量,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衣裙,“七郎一定不能娶郑旋夏,一定不能!”“可是这是主上赐的婚”“我不管!不能让七郎抗旨,那就让郑旋夏去背负这个罪名。”铃佛儿指尖透过衣裙狠狠陷入了自己的手掌心,她的肩膀禁不住微微发抖,她不敢想象,要是七郎娶了郑旋夏,想起他们青梅竹马的时光,渐渐的被郑旋夏拢住了心神,那时候她该怎么办,会被七郎彻底的遗忘,会此生流落风尘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可以,她绝不允许这一切发生!次日清晨,天刚微微凉,长安城里已经想起了接踵而至的牛车声、马车声、驴车声。卢奂跟在圣驾旁边,卢意婵与邱娘站在卢家马车前,亲自看着侍从奴仆们装点行李。当普通百姓在冬冬鼓声里苏醒时,长安城里最尊贵的人和大部分权贵已经离开了长安。李款冬专程绕到了卢府门口,她笑吟吟地下车,亲热地拉着卢意婵的手说道:“三娘啊,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在长安的住处可是很近呐,中间就隔了一处宅子,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聚聚呢。”卢意婵笑着点头,“那真是太好了,以后要是叨扰了李娘子,可不要嫌弃我呀。”“怎么会呢。”李款冬转向邱娘,“邱娘刚嫁来长安时偏偏我就去了太原,算起来是完全没有体验过我和三娘还有他大哥一起策马奔腾的时光呢,趁着这次机会,可要好好弥补一下呀。”邱娘几不可察地退了一步,低着头说道:“我到底是嫁做人妇,倒是不能那样随着自己的性子了。”李款冬的脸色瞬间变了,正想开口,却被卢意婵止住了,“李娘子你看伯母的马车已经走远了,你赶紧跟上去吧。”李款冬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如卢意婵所说,于是又恢复了常色,笑着说道:“那我这就走了,三娘和邱娘到了洛阳记得着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放心。”卢意婵看着李款冬上了车,吁了一口气,便随邱娘登上了马车。邱娘自从见了李款冬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漫长而又无趣的行程使得卢意婵昏昏欲睡。她将头靠在马车木板上,无聊地数着马车旁跟随的侍从的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不知数了多久,一阵稍显急乱的马蹄声出现在自己马车周围,到了马车旁边后,便慢慢有了规律,逐渐地难以从之前的马蹄声中区分出来了。卢意婵贴紧耳朵听了一下,伸出手撩起帘子一角,看见宋景梵穿着一身干练胡服,脚踏精致的吉莫靴,气宇轩昂地坐在一匹骏马上。他双眼平视前方,双手紧紧握住缰绳,嘴角却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卢意婵慌乱的放下帘子,悄悄拍了两下胸口,又一点一点地把头靠着木板,她发现,她居然能清楚地分辨出宋景梵的马蹄声。一天的赶路在太阳落下时结束,所有随行的官员与家属都分别歇在了不同的驿站,卢意婵与邱娘在各自房间休息。博士送来了饭菜,卢意婵看见热腾腾的青菜和炖鸡便食指大动,突然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卢意婵立即坐直了,示意宜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