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央有来来往往的马车、牛车、驴车,人们最爱的还是骑着一匹骏马慢慢闲逛,当然也有谁家郎君驾马狂奔而过,鲜衣怒马,引得小娘子们暗自瞩目。却也有许多贵族女子着男装,带着胡帽,靓装示人,由侍从牵着马,一路的欢声笑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卢意婵不住地连连赞叹,啧啧,国家真是有钱啊。“宜笑,你说咱们周转一些金子开个酒楼怎么样?”“三娘您说什么?”宜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扯了扯耳朵问道。这时后面一家酒楼的博士满脸笑容的对着路人吆喝:“本店新酿河东乾和葡萄酒,各位娘子郎君都进来品尝一下吧。”卢意婵看了他一眼,对着宜笑说道:“我说,我想开个酒楼,每天招呼着客人们来来往往,阿苍负责抬抬桌椅,宜笑管理厨房,这多好啊。”这回连死死盯着胡饼店的阿苍都忍不住了,“三娘,你和宋大郎一样傻了?”“三娘,我没听错吧?”宜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卢意婵,“开店做商人?你就不怕郎主和夫人气死?”“哎。”卢意婵叹了一口气,如今士农工商几种身份中商人是最为低贱的,何况范阳卢氏是唐朝最尊贵的五姓七家之一,百年贵族跑去从商?所有人都一定会认为她脑子坏了。“我只是先想想,怎么会真的抛头露面去做生意呢。”“只是我还真的挺想的。”卢意婵望向人潮涌动的大街,听着纷杂的讨价还价的声音,惬意地笑着,“你看他们活得多有意思啊,又没有偷又没有抢的。每天认识不同的人,听着四面八方的奇人怪事,不像我,只能听见那些夫人娘子们将将谁家郎君又纳了媵妾,哪家娘子又与哪个少年看对眼了。”宜笑低着头,眼珠转了两圈,才小声说道:“三娘你这是中了魔障吗?别人羡慕你这样的日子还羡慕不来呢,你倒嫌弃。”“三娘。”阿苍叫了一声,卢意婵转过头,只见他身后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举着一个卜卦的旗帜,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卢意婵。“老丈,你快看看吾家三娘,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卢意婵“”卢意婵知道阿苍和宜笑不明白,索性不解释了。他们都没有注意过,曾经他们很熟悉的一个人,常常在夜晚抱着卢意婵给她讲了很多和现下思想相违背的道理,比如女子从来不比男子低贱;告诉她怎样生活才有意义,女人的生活不应该只是后院的一方天;讲许多奇奇怪怪闻所未闻的事儿,比如从石头里蹦出的猴子是怎样一路披荆斩棘拿到佛经的。“三娘,你看那边!”宜笑指向前方的一个刀枪库,一个身着白色缺骻袍的男子站在街边,长身玉立,风神俊逸,一脸兴奋地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作者有话要说:☆、开个酒楼当老板“咦,这痴傻儿被放出来了?”卢意婵看着宋景梵,最近荡漾出一丝浅笑。宋景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的笑容一僵,机械地转头,看到卢意婵,眼角一抽,像是见到了瘟疫似的,立马转身带着侍从匆匆忙忙地转身,大步流星地,逃了。“当卢某是瘟神吗?”卢意婵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又对阿苍说道:“阿苍,去把那痴傻儿截下来。”阿苍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宜笑呆呆地问:“三娘,咱们理那恶少做什么?”卢意婵狡黠地看着前方被阿苍拦下来的宋景梵,“以前他怎么欺负我的,现在他傻了,我还不乘机欺负回去吗?”阿苍只张开双臂挡了宋景梵的去路,他不敢在大街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怕被卢意婵再算计一次,莫名其妙地挨一顿打,于是愤然转身看着她。卢意婵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地踱到宋景梵身边。“哎,宋郎君,怎的见了奴就掉头就走呢?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宋景梵面部表情有些僵,依然用他那奇怪的语音说道:“卢娘子,宋某昨日实在是无心冒犯,你也说了不追究,现在拦住我又是几个意思。”卢意婵走到他身侧,头顶只到他下巴,于是抬着头说:“我又反悔了,现在又想追究了怎么样?”“你!”宋景梵低头死死盯着卢意婵扬起的小脸,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怎样。”卢意婵挑了挑眉毛,这厮也不见得多傻啊,刚才本只想戏弄他,现在确实真想“追究”一下了。“宋郎君,你若帮奴做一件事,奴绝对就会把昨天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你当我傻啊?你要我去跳曲江我也去吗?”你不是本来就傻了吗。卢意婵腹诽了一句,“宋郎君多虑了,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