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伙人险些打起来,砖窑的管事不敢隐瞒,连忙叫人去请朱标来。
朱标听完有些无语,他看向两拨人,沉声道:“许他们在此处学习烧红砖,是本官的主意,你们谁要是有意见,尽管来找我。”“他们为着保家卫国,上了战场,这才落下残疾,没有他们的血肉之躯,哪来你们在这安宁的烧砖?”他皱着眉头,很是生气。
“你们排挤他,我早已经料到了,但是不该当面嘲笑别人的残缺。”
&34;是谁嘲笑别人?直接开除了。”
朱标冷笑。
侍卫一见他生气,顿时跪了一地,旁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这是太子!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太子亦不遑多让。甚至有时候惹得陛下不高兴,他们还没事,但是让陛下知道,惹了太子不高兴,那可真是犯了大事。看见侍卫跪了,工人顿时唬了一跳,方才还不以为然的众人,顿时神色游移,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管事觑着朱标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劝:“都是热血沸腾的汉子,难免有摩擦,不若叫他们握手言和,饶了他这一遭吧。朱标还记得刚才就算他说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还是一脸敌意地看着姚升几人,他便直接摆手:“砖窑里面,不收心态不稳定的人。”那男人看着他的表情,充满了不屑。一看就底气很硬,有点刺头的意思,他不喜欢处理刺头的事儿,他直接拔掉刺头。今天嘲笑人,一时按下了,心里存了气,往后再发酵,暗地里不一定闹出什么事来。
他不喜欢这样的。
说到底,这砖窑的方子是他拿出来的,又说了,姚升等人学会了,就会去百里开外的地方开砖窑,根本碍不着他们什么。专门挑人家残缺去嘲笑,真真可恶。
那高大的汉子见事情没有转圆的余地,表情顿时凶狠起来,挣扎着上前的同时,拳头都挥起来了。朱标:?
看着侍卫在他挥拳头的一瞬间将他按下,朱标就觉得,这男人怎么敢的。
“他在砖窑里头,或者说在凤尾村,有什么背景吗?”他好奇地问。
一般情况下,谁敢对官员挥拳头。
身旁的管事面色一变,连忙道:“他兄弟在县里当捕
说起来也算是个小吏,他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
朱标
他摆摆手,低声道:“罢了,就不问了,只是他开除了吧,有本事,叫他兄弟来找我。”
他倒是想看看,有一个小吏做兄弟,就敢猖狂的人,那小更又是个什么样。
众人看着他生气,顿时有些害怕,因为他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没什么脾气的样子,谁能想到,他做事竟然这么杀伐果断。朱标眉眼冷厉,若是寻常的摩擦,他定然不会如此处置,但按他方才说得,姚升几人是残疾兵,从军队退出来,这才做了麦客。他每次过来巡逻时,各人干活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姚升他们不怕脏不怕累,肌肉鼓胀,干活麻利,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也许就是这样,才叫人嫉恨。
朱标拍了拍姚升的肩膀,沉声道:“不要把无理之人的嘲笑放在心里,他们浅薄至极,我心里是敬重你们的,没有你们保家卫国,我哪里能安坐高堂。姚升神色复杂。
他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说法,众人只闻将军,不闻兵卒,从未有人这样说过。
“大人他抱拳,单膝跪地,沉声道:“姚升得大人看重,深感荣幸!若承蒙大人不弃,我等愿追随大人!”朱标身后的侍卫:?
不是你们要追随?你们知道我们废了多大的劲儿,才能削尖了脑袋挤到太子殿下面前吗
朱标沉吟,他也挺喜欢姚升的,闻言就笑:“成,你们先在砖窑里干着,过些时日,纺车开始运行,你们就去纺车做工,再往后,凤头村的花露厂开起来,你也要带着你的小兄弟
姚升满脸疑惑,却还是认真道:“是!”
他不知道追随的到底是什么职位,他知知道,他是一个很值得追随的人。
走南闯北遇见过太多人,没有人像是他这样,眉眼清光湛湛,看人极准,心性又豁达。
他坚信
,他会是一个好主子。
朱标这才朗声道:“我们砖窑以诚信为准!以专业为准!以仁善为主!”
“往后再出现欺压同伴的行为,依旧会驱逐!并且是本官教出来的行业,再不许你们驱逐者进入!”他严声道。
别吃饱了饭就想干架,叫人怪烦的。
然而-
他出了砖窑,回自己的小院后,侍卫就隐匿了身形,看起来像是就他一人在家。
当传来敲门声时,他刚洗漱过,正在吹着风轮。
“直接推门进来。”朱标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