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么恶毒的心肠,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康熙冷着脸道:“她觉得是孝昭没用,害得她被连累,而小钮祜禄氏入宫之后也没有替她求情,是狼心狗肺,再加上法喀如今也一心听嫡母的话,她便恨上了自己的儿女,不止是小钮祜禄氏这里,连法喀那边也收到了她送过去的所谓亲手做的荷包!”太皇太后觉得荒谬至极。舒舒觉罗氏之所以到如今这地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贪心不足吗?亲姐姐是皇后,法喀这个皇后亲弟弟的国公之位还能跑了吗?而舒舒觉罗氏身为皇后的亲额娘,即便是侧福晋,也比巴雅拉氏这个嫡福晋更风光,荣华富贵那是享不尽的。可她偏偏心急,不管不顾的寻来那虎狼之药害了闺女,才会落得被驱逐到寺庙中的下场。至于钮祜禄格格为什么不救她,她也是真好意思埋怨闺女。若不是因为她,才不过十岁出头的钮祜禄格格又何必进宫来做这个没名没分的尴尬格格,她想让闺女救她,难道就不考虑考虑闺女的处境吗?而法喀,自小便是个耳根子软没主意的脾气,舒舒觉罗氏不在,他自是就听巴雅拉氏的话了,但也并没有不管舒舒觉罗氏,康熙都知道他总叫人往寺里送银钱,否则舒舒觉罗氏又哪来的银子捐出来买米粮?太皇太后皱眉问道:“国公府那边如何了?”康熙答道:“说是也有发热的,但还没出痘疹,尚不能确定。我已经叫人封了府门,让太医过去看着了。”“城外寺庙里呢?”太后又问。“寺里已经有多人发了疹子,他们每日都住在一起,怕是其他人也难逃,”康熙也是气得头疼,“若是能早些发现,早些防范,至少不会波及这么广,如今一开始那些灾民早就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若是去了其他营地里,只怕是要有一场大疫。”这些事情,康熙特意不许告诉胤礽,只叫他安心的在乾清宫里待着。可是胤礽原本不受拘束惯了,如今突然连门都出不去,又如何能不怀疑?他不想为难纳兰性德和其他人,便想堵住康熙询问,可谁知康熙整日里忙得不见人影,压根看不见人。这日夜里,康熙终于与内阁安排完痘疫之事,回了乾清宫洗了澡又换了干净的衣裳后,才悄悄摸进了胤礽的屋里。屋内早已经熄了烛火,康熙本以为胤礽睡着了,可刚一伸手,就被一双小爪子给抓住了。黑暗中,胤礽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康熙。“什么时辰了,你还不睡觉?”康熙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之后才也上了床,“这是白日里晒太阳睡多了,睡不着了么?”胤礽腾开位置让康熙躺下,然后滚进他怀里靠着:“我在等阿玛回来。”“这几日朝中事忙,”康熙解释道,“你若想朕了,叫人与朕说一声,朕便早些回来,又何必大半夜熬着不睡。”胤礽抓着康熙的衣襟,低声问道:“阿玛,宫里是不是出事了?”康熙一惊:“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是不是纳兰性德?”“不管容若的事!”
胤礽用爪子在康熙的胸口挠了挠,“是我想去找哥哥玩,他们却不许我出去。”宫里这几个阿哥公主都没出过痘,如今全都各自关在屋子里不许出来,胤礽想见,自是见不到的。康熙听着儿子声音里带着委屈,赶紧哄道:“如今天气冷了,宫里到处都有人受风寒,你们几个小的就都不让乱跑了。不只是你,胤褆现在也老老实实在延禧宫待着呢,一样不许他过来找你。”风寒。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胤礽却知道,风寒感冒那是不会传染的,根本没必要将他们都隔离开。他原以为只是自己精神不好才不许出去,现在一听所有阿哥公主都不准出门了,便知道,定然是出现了很严重的会传染的病。“王师傅讲课的时候说过,自古天灾之后皆伴有大疫,之前地震那么厉害,是不是京中出现瘟疫了?”王掞自然是不会给胤礽讲这种,但他人不在宫里,胤礽便不客气的将锅甩给了他。康熙暗自怒骂王掞什么都敢给胤礽说,嘴上却道:“哪有什么大疫,这是京城,又不是乡野。灾民的营地你不都派人盯着呢么,饮食和水源都是检查过的,又有地窨子取暖,哪里会那么容易生病呢?”这倒也是。瘟疫传播一般还是因为食物和饮水不干净导致的,胤礽之前就叮嘱过他们一定要注意干净,井水要过滤烧开了再喝,食物也都是煮熟的。朝廷给了木炭,他又用善款给加了不少,足够灾民们过冬,而地窨子里的火柱子下面余热就够烧水热饭了,灾民们也应该不会舍不得用。所以康熙说的话,胤礽还是相信的。既然不是天灾导致的大疫,那就是人为的了。胤礽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情,正是自从听说钮祜禄格格病了,他的行动才受了限制,而钮祜禄格格送给他的干花,被康熙拿走了后,也再没还给他。“是因为那些干花吗?”胤礽猜测道,“是有毒,还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康熙也知道瞒不住,只得说道:“干花没有问题,但装干花的荷包有问题。”荷包?胤礽不敢置信:“那荷包不是她额娘给她的吗?那日她给我干花的时候,还说舍不得将荷包送给我。”这事儿康熙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康熙没有迁怒钮祜禄格格,而是叫太医好生给她治病。虽然舒舒觉罗氏该死,但在这件事里,钮祜禄格格是无辜的,也是因为她对舒舒觉罗氏那份孺慕之情,才没将那罪魁祸首的荷包给了胤礽,也叫胤礽可能逃过了一劫。既然胤礽已经猜到了,康熙便不再瞒着,将事情都给他说了清楚,胤礽想过是后宫倾斗的腌臜手段,想过是朝政之争的遗患,甚至想过是反清人士的报复,却绝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个母亲想要自己儿女的命。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帮她,她就要他们的命吗?可他们也并不是不惦记她啊!若他们真的心里没有她这个额娘,又怎么会将她给的荷包贴身佩戴,又怎么会叫她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害了去呢?胤礽想,法喀和钮祜禄格格收到舒舒觉罗氏叫人送来的荷包时,应该都是万分开心的,在他们心里,他们的额娘一定是很爱很爱他们的。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都叫儿女孝顺听话,可这世上也真的会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啊,做孩子的,又该如何反抗?胤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