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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啁——”半空中的白鹰在看到谢无端的那一瞬,发出愈发高亢的唳鸣声,欢快地在屋外来回地飞了一圈又一圈,似在跟他打招呼。待谢无端迈出门槛走到檐下,白鹰就慢慢悠悠地开始下降,往他飞去,轻巧地往他肩上一停,亲昵地以鹰首轻轻蹭了蹭他的鬓发,喉间发出咕咕声。谢无端温柔地摸了下白鹰,就飞快地取下了绑在某只鹰脚上的细竹筒,从中取出一条折成长条的绢纸,将之展开。绢纸上,那龙飞凤舞、骨力遒劲的字迹映入眼帘。哪怕信上没有落款,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顾非池的字迹。谢无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随即又细看了一遍。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捏着绢纸,低垂的眼帘下,那乌黑的瞳仁愈来愈深邃,仿佛没有星月的无边暗空,黑得没有一点杂质,脸上的表情凝然不动。微风习习,鬓角的几丝发丝被风吹起,凌乱地覆在苍白的面颊上,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怆然与悲凉。娃娃脸的青衣少年就站在几步外,敏锐地注意到自家公子的表情有点不对,低声问道:“公子,是顾世子的信吗?”好一会儿,谢无端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眼底夹着深切的、难以平复的激烈情绪,语声淡淡道:“阿池说,留吁鹰已经到了京城。”谢无端的声音平静而缓慢,没有一点起伏,似乎在说一件与他全不相关的事。皇帝请了北狄人进京贺万寿节,他是知道的。他没有干涉,只是顺其自然,任其发展。很快,谢无端再次垂首,目光盯着其中某一句上——留吁鹰已知表哥可能还活着。“可能”这两个字可就有意思多了。谢无端的唇角慢慢地浮现一抹浅笑,启唇道:“风吟,传令边昀点一千骑兵,我们去一趟北境。”被称为风吟的青衣少年闻言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先前在幽州,公子强撑着身子疾驰了大半夜,这才让承恩公柳汌上了钩,后面为了保住大皇子的命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那之后,公子足足养了十天,身子才渐好。现在公子开口只点了一千骑兵,显然是为了日夜兼程地疾奔赶赴北境。若是从前的公子,自是不在话下,但是现在公子的身子远不如常人,怕是会撑不住……风吟暗暗地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抱拳应了声:“是。”他素知公子的心性,他们的公子从来一言九鼎,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改变。静了好一会儿,就听谢无端徐徐地又道:“去接我爹……回京。”最后两个字平平淡淡,轻如鸿毛,听在风吟的耳中,却像是有把尖锐的刀子往他的心脏重重地刺了两下,心头一紧,抽痛不已。“是,公子。”风吟字字铿锵地再次应道,嗓音之中难掩涩意。谢无端那清瘦的下巴微微扬起,远眺着北境的方向,风吟深深地望了谢无端一眼,就转过了身,步履匆匆地退出了守备府。金鳞军已经不在了。但是,顾家的天府军也是丝毫不逊于金鳞军的一支精兵,顾非池在回京前特意把边昀以及一千天府军精锐留给了谢无端,之后还从西北急调了一万兵马到幽州,听由谢无端调遣。这才把幽州牢牢地握在他们的手里。从点兵到集结也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边昀以及一千人马已经聚集在了尚古城的西城门外。谢无端也到了,并没有换上战甲。他如今的身体已经扛不住战甲的重量了。只换了一袭修身的月白胡服,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飒飒的狂风卷着黄沙迎面而来,刮得他的披风如那展开的鹰翅般飞起,猎猎作响,似随时要乘风而去。矫健的白鹰在天空盘旋着,意气风发地发出嘹亮的啸声,率先朝西北方向飞出。紧接着,一千骑兵纵马而出,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如雷鸣般响彻在城外的这片平原上,身上雪亮的盔甲在晨曦下闪烁着森森的寒芒。谢无端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方。天下人只知父亲谋反,勾结北狄人里应外合地打开了兰峪关,致使北狄大军长驱直入,短短一月之间,北境连失数城。可事实上,谁又知道,当时他和父亲正试图自青潼谷与利突平原,包抄北狄后方大营。这一战只要胜了,至少可保北境五年以上的安宁。然而,父亲中伏,和金鳞军被北狄人围困在了青潼谷。北狄人在两边山脉纵火,风吹火长,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他得悉后,自利突平原浴血突围,赶回去救援,却在中途被禁军拦劫。罪名是——通敌叛国。风直直地吹进眸中,眼底似有什么东西即将喷涌而出。谢无端一提缰绳,迎着风策马疾驰。一千天府军快马加鞭地一路疾行,日夜兼程。北境与幽州接壤,自幽州到北境,也不过两天两夜,就抵达了位于兰峪山脉东南方的兰山城。如今的兰山城,已是一座空荡荡的死城。城墙上看不到一个守城的士兵,只有几杆破烂不堪的军旗还插在墙头。城门上方刻的“兰山城”三个大字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下模糊不清。两扇城门半开半闭,城内城外一片死寂。两名天府军将士下了马,将那沉甸甸的城门推开,灰尘漫天飞起,飞飞扬扬,形成一片朦朦胧胧的灰雾。“进城。”谢无端一声令下,便率那一千天府军将士鱼贯地策马入城。率先进入他们视野的便是那一地的白骨,横在路中央,堆在路边的阴沟里,躺在缺了大门的屋子里,挂在城墙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些没有收敛过的百姓以及将士们的尸身(),那些尸身早已腐烂?()?[()]『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余下裹着破衣、盔甲的森森白骨。空气中除了灰蒙蒙的尘雾,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疯狂地涌入众人的鼻端。城内,死气沉沉,早就没有了活人的踪迹。满城的将士与百姓全都死了,现在只有这满城的白骨了。所有的将士皆是默不作声,浓浓的悲怆在空气中氤氲。谢无端蓦然勒住了缰绳,坐骑便收住了步伐,唯有他的披风还在风中肆意地飞舞着,衬得他的身形愈发单薄,脸色、嘴唇略显青白,可双眸中却闪着灼灼的锋芒,神情凌厉,显示出一种令人折服的力度。似一柄用粗布随意包裹的名剑,终于撕开一角现出了锋芒,满是杀伐之气。只短暂的一个愣神,谢无端就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了。从幽州到北境的这一路连夜疾奔,他的身体又虚弱了几分,落地时脚步有些虚浮,风吟的反应极快,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谢无端:“公子?”谢无端这才堪堪稳住了身体,轻轻地摆了摆手,意思是他没事。他定了定神,便大步踏上了城墙边的石阶,拾级而上,来到了城墙上方。风吟和边昀也紧跟在他身后上了城墙。城墙上方的风更强劲了,呼啸作响,白鹰如鱼得水地顺风滑翔,轻巧地停在了谢无端的身边,那锐利的鹰眼中毫无疲惫之色。谢无端遥遥地望着北方兰峪山脉的方向。即便在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兰峪关。去岁冬,北狄人在拿下六磐城、银川城、兰山城等北境诸城后,劫掳屠杀了一番后,大部队便退守到兰峪关,按兵不动。除了兰峪关外,北狄人还占了六磐城、银川城与平洛城,四地连成一线,可谓进可攻,退可守。去岁的那一役,不仅大景损失惨重,北狄人亦是大伤,损失了数万将士。为了泄恨,留吁鹰斩下了谢以默的头颅,将他的尸身喂了狼,而头颅则作为战利品高高地挂在了六磐城的城墙上。长狄既是以此向大景示威,也是在耀武扬威地宣示:从此六磐城以北不再属于大景,而是他们长狄的国土。谢无端心头一阵锐痛,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的怆然,喃喃道:“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风一吹,就如烟尘般散去,只有那猎猎风声不止。曾经,北境是他的家。可现在,这北境早就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阳光下,谢无端的眼眸很清,很亮,也很冷。为将者,战死沙场是宿命。无论是他,还是父亲,都并不畏死。只是,谁又能想到,最后,父亲与金鳞军会死在朝廷倾轧之下。“风吟,升帅旗。”谢无端一声吩咐,满眼通红的风吟就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了一面()金色的帅旗,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那个熟悉的“谢”字令他不由热泪盈眶。这是金鳞军的帅旗。被血染红了一半的帅旗。风吟慎之又慎地将这面帅旗挂在了屹立在城墙上的旗杆上,风一刮,帅旗猎猎飞舞。这沾满了血的金色帅旗飞扬在了兰山城的上空,在朝阳下闪闪发亮,那么张扬,那么恣意。似在无声地宣示着,谢家人又回来了!兰山城的上方突然扬起了一面帅旗,很快,就引起了在附近巡逻的北狄人的注意。北狄人早已把北境诸城视为囊中之物,当远远地看到他们的宿敌金鳞军的帅旗在兰山城再次扬起时,不免惊骇。巡逻士兵便从一里外的青岭居高临下地远眺兰山城,竟发现兰山城内有人驻守,即刻上报了千骑长。千骑长不敢轻慢,连续派出了三队斥侯前往兰山城探查敌情,然而,这三队斥侯都了无音信,如泥牛入海,生死不明。

军报立刻层层上报,当天正午,一个年轻的将士就匆匆地冲进了六磐城的守备府,将兰山城有一队人马入驻且升起帅旗的事禀告了大都尉。“你说什么?!”光头大都尉大惊失色地看着对方,擦着弯刀的手一顿,那把弯刀差点也摔了下去,“是金鳞军的帅旗?谢家的帅旗?”“对。还是染血的。”年轻的千骑长沉声答道,方正的面庞上涌起一片浓浓的阴云。哪怕自一里外远眺,也能看到飞舞在城墙上方的那面金光闪闪的帅旗染了半边的鲜血。“金鳞军竟然还有人活着……还回到了兰山城?”大都尉失魂落魄地讷讷道。在第一波震惊过后,涌上他心头的是惊慌,以及不敢置信。他是镇守六磐城的守将,这方圆五十里都属于他的地盘,受他的管辖,而兰山城距离六磐城不过二十里,也因此,兰山城一出事,下头就赶紧先报到了他这里来。大都尉很快回过神来,急急地再问道:“伊什,可派人去探查过吗?”“当然。”伊什年轻粗犷的脸庞依然绷得紧紧的,声音粗粝似砂石磨过一般,“但是,三波斥侯潜到了兰山城下,就没有再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寥寥数语带着一股子强烈的恨意,那之下,又涌动着浓浓的畏惧,那是对谢家、对金鳞军刻在骨髓里的畏惧。顿了顿后,伊什接着道:“对方暂时并没有动作。”兰山城早就是座死城,连一个活人也没有了,显然也不能让他们的暗探扮成百姓混进城去探查军情。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态令这年轻的将士倍感压力。大都尉眯了眯那双三角眼,右拳在膝头碾动了两下,才沉着脸又问道:“对方有多少人?”伊什不太确定地答道:“依末将判断,应该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人。”长狄在拿下兰峪山脉以及北境三城后,在周边埋下了不少人,也时常派遣骑兵在这一带巡逻,以防大景反攻突袭。若是有上万人的话,队伍庞大,行军速度势必会被拖慢,不可能探查不到,更不可能让对方这般无声无息地入主兰山城。也是说,唯有千余人的骑兵一路疾行,才有可能办到这件事。大都尉随手将那把弯刀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从高背大椅上站了起来,在厅堂内来回走了走,又蓦地停下,转头望向了城门的方向,眸光森冷。谢以默的头颅还挂在城墙上。若真是金鳞军,想必是为了这头颅来的。谢以默和谢无端已死。就算真是金鳞军,区区一千余人又能成什么气侯!思绪间,大都尉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被他放在一旁的那把弯刀。如新月般的弯刀在窗口的阳光下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这是留吁元帅赏他的刀。大都尉嗤笑了一声,冷冷道:“元帅说了,这片北境是我们长狄的。”“岂能再容大景人沾手。”他的眼眸中迸射出狠厉的光芒,闪着勃勃的野心。他必须尽快拿下那一千金鳞军才行,若是他拿不下对方,让其他人先占了这功,那么,就等于拱手把这个军功让给了别人。伊什抱拳道:“末将愿听大都尉差遣。”大都尉咧嘴一笑,道:“伊什听令。”“末将在。”伊什应道,右拳坚定地按在了胸口。大都尉冷声下令道:“你即刻率三千人马,火速拿下兰山城。”“尽诛。”最后的这两个字带着雷霆般的力量,唇角更是噙着一抹嗜血的笑容,杀气凛然。去岁,兰山城便是他亲率军打下来的,满城尽诛尽屠,也让他这柄宝刀饮足了鲜血。他们在这六磐城歇了大半年,连刀都快钝了,是该让他们的刀见见血了。兰山城内的兵马不过千余人,就算是金鳞军又如何,他们长狄能让金鳞军全军覆没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伊什带了三千人马,怎么也吃不了亏。伊什出去点兵,大都尉又拿起了他的那把弯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时间一点点过去,高悬碧空的太阳开始西斜,最后自西边的天际落下。夜幕四合,一支支火把在夜风中摇曳。伊什没有回来。大都尉就招来了随从,问道:“信鸽呢?”“大都尉,信鸽没有回来。”随从答道。大都尉放心了,又挥退了随从,惬意地给自己斟起了美酒,自斟自酌。酒过三巡,夜色已深。他看看壶漏,现在已是亥时三刻了。可周围依然一片寂静,死一般的沉寂,这也代表着伊什至今没有回来。大都尉这下也没心情喝酒了,有些急躁地离开了守备府,随从立即跟上。从守备府通往城门的方向,这一路的两边都燃着一个个火把,照亮了前路。大都尉脚下生风地来到了城门下,一路攀上了高高的城墙上,就站在那里远眺着兰山城的方向。这一站,就是整整一夜。当天边的启明星冉冉升起,昏暗的天空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伊什与那三千兵马也没有回来。不止是那三千人,没有一人回来,就连天空中也没看到一只报信的鸽子。伊什这趟出去足足带走了三只信鸽,若是真有什么变故,他也该让鸽子飞回六磐城报信才是。在城墙上呆立了一晚的大都尉既疲惫,又觉得不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种恐惧的战栗感爬满了脊背。兰山城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总不至于全军覆没了吧?不……绝不可能。大都尉这般告诉自己,可光头上早就冷汗涔涔。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咬牙下令道:“传令,派一千人马驰援伊什。”“是,大都尉。”陪他站了一夜的随从同样憔悴不堪,连忙应了声,踩着石阶匆匆下去。然而,这一千增援出去后,一直到正午,也没回来。到了这一步,大都尉也感觉到了情况很是不妙,再次下令,命一队百人的斥候前往兰山城再探。又补充了一句道:“让他们不要太过接近兰山城,再多带上几只信鸽,一旦遇到任何危险,直接回来禀报。”军令火速传了下去,六磐城的城门再次开启,一支百人的骑军急速地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滚滚黄尘之中。大都尉依然挎着佩刀一动不动地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神情间再不见昨天的轻慢,取而代之的是谨慎和凝重。六磐城距离兰山城不过二十几里路,一队斥候悄悄前去侦查,为了隐藏行踪,势必会耽误一些时间,但快则一个时辰、慢则半天,也该有消息了。可是,他等啊等,一直等到傍晚夕阳西垂,一个斥候都没有回来。前往兰山城那几波人马就这么消失了,像是被什么吞噬了般。无论地上,还是空中,都是静悄悄的。别说鸽子了,空中甚至连一只飞鸟也没有。简直就是见鬼了!大都尉两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兰山城的方向。傍晚的天边,天空半明半晦,远处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片黑色的重影。夜幕渐渐降临,天色愈来愈昏暗,连带大都尉心口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这兰山城就像传说中的恶鬼夜叉可以把一切都吞噬了。大都尉还望着前方,眼眶发涩,隐约间,似乎看到了那面染血的帅旗在前方飞扬着。曾经,金鳞军那面写着“谢”字的帅旗曾经所有长狄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大都尉再定睛一看,前方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寂静如常。“会不会是谢无端……”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凝重的男音。“谢无端……”这个名字让大都尉悚然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身后头戴宽檐尖帽,留着短须的中年谋士。中年谋士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沉声重复道:“大都尉,会不会是谢无端?”迎上大都尉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年谋士神情郑重地说道:“谢无端用兵向来诡谲多变,尤其擅长以少敌众,个个击破,形同鬼魅。”大都尉紧紧地握住了刀鞘,眼神惊疑不定。他想到的是,谢无端曾率五百轻骑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长狄大营,不仅烧了粮草,还取走了右大将呼赫阑的人头,而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不会吧!是谢无端回来了?大都尉不由满头大汗,转头看向了不远处挂在旗杆上的那个头颅。头颅已经风干,但双目依然怒而圆睁,那对漆黑空洞的窟窿透着一种仿佛能击穿人灵魂的雷霆力量。这一瞬,大都尉似乎听到了来自鬼魂的呓语声——北境有金鳞军一日,蛮夷铁骑别想踏入中原。明明是夏夜,可大都尉却觉得今晚的夜风在骤然间变得如刀子般刺骨。难道说,谢无端真的从地狱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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