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顾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向老师你到家了吗？”
向晚换上舒适的拖鞋，只觉得自己好像才回到了地面上。
踩着云朵一般柔软的触感，向晚往客厅里走，然后将自己放在沙发上，这才回复。
“我刚到家上楼，你打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开了门……怎么了？”
如果每天都要保持这样高强度的联络，向晚觉得自己的还真的不如当一个住家老师。
不然自己每天花费在顾家的时间也太多了。
不过这些心思，向晚不会在小少爷面前表现。
顾钰似乎是顿了顿，然后才开口对向晚说：“向老师，我听说过几天我爸就要回来了。”
向晚：“……”
顾钰的亲生父亲？
这个消息，向晚倒是一直没有听说。
想来也算是顾家的机密，以至于佣人都没有听过吧。
她揉了揉眉心，对顾钰来说：“怎么？你不希望你爸回来？”
从小少爷的语气中，向晚听出了一种抗拒。
向晚的问题似乎是真的戳中了小少爷的心，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开口。
向晚也很有耐心，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又把声音调得很低。
她的注意力还在电话那边的小少爷身上。
而小少爷终于是开口了。
“向老师，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其实很复杂，我和我爸感情不好，关系也不好，每次打电话都是因为我闯了什么祸，他打电话来骂我，但是他毕竟是我爸爸……”
小少爷一口一个爸爸，这些措辞却让向晚陷入了一种遥远的回忆。
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说的频率最高的词，似乎也是“爸爸”。
“爸爸你在哪儿？”
“爸爸今天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
“爸爸，今天工作辛苦吗？”
孩童稚嫩的话语在向晚耳边不断缭绕。
这是小时候的向晚说的话。
而那时，向晚的父亲也总是会不厌其烦的回答女儿的每个问题。
即便向晚再过一会儿就会忘记，重新再问一遍。
向晚忽然觉得脸上湿湿的，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居然掉了眼泪。
“向老师，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顾钰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有点不安的询问道。
向晚突然回过神来，压下自己的哭腔回复：“我听着呢。”
“你说你明明和父亲关系不好，但是却又有点期待见到他，有点害怕见到他，对不对？”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向晚想了想，索性用最平淡的口吻安抚顾钰。
她说：“顾钰，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
“他回来肯定不是为了你，而是顾家的安排。”
顾钰听上去顿时泄了气：“是的，不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