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老师爱他都爱惨了,“瞧瞧我们小江灼画得多好,连细节都一模一样,神态也这么传神,简直比真人还好看。”
温燃这孩子从小就嘴硬,“哪里像啦,我比他画得美多啦。”
“老师说话你不要插嘴,你们都是中学生了,不是小学生,都给我注意点课堂纪律!”
“奥。”温燃应了一声,旁若无人地扯了扯同桌的袖口,“老铁,你看他画得是不是没我好看。”
同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在小声说谎和得罪一个美丽小恶霸之间选择了说谎。
“没错,你的好看根本没人画得出来。”
温燃当即满意了,她就说嘛,自己天生丽质,怎么可能没一张画好看。
顿时拉住同桌的手,“还是你有眼光啊,下课我请你吃雪糕啊!”
“温燃!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贿赂同学说谎?给我后面站着去。”
“奥。”温燃内心毫无波澜,起身去教室后面踢垃圾桶玩。
而凶巴巴的美术老师宛若川剧变脸,“江灼怎么不高兴了?别被坏学生影响,我们继续看画,你看下巴这里还是差一点,来,老师教你怎么修……”
她现在都还记得美术老师是怎么对着江灼把眼睛笑出一条缝的,更记得对方是怎么把他们俩的画当作对照组进行六个班的巡回展览的。
当时她还觉得自己挺优秀,过后被各班嘲笑手残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所有人都觉得她的画不像。
所以美术老师不是欣赏她,而是拉踩她?
后来再上美术课,她每次都把教室闹得鸡飞狗跳,直到某次把那位老师气到崩溃大哭跑去跟主任告状才算完事。
想起那些稚嫩往事,温燃就懊悔。
应该给美术老师也来张画像,全校展览的。
她吸了吸鼻子,一点不诚心地感慨自己不该如此记仇。
然后目光轻移,注意力不知不觉从画上移到某人脸上。
都说男人专注的时候最迷人,大概就是现在。
江灼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犹如一柄绝美的羽扇,藏在洁净的镜片之后轻轻眨着,将一股什么邪风扇近了她的心尖。
顺着眼镜往下是他高挺的鼻梁和薄润的红唇,然后是藏在衣领上方的喉结。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种斯文败类的扮相,尤其江灼勾着唇时还带了点痞气,氛围感直接拉满。
温燃下意识咽了口水,看到那人红唇微启。
“偷看什么?”
“谁偷看了。”温燃瞥他一眼,迅速将目光收回来。
握着笔的手忽然一顿。
她刚才要画什么来着?
江灼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张脸还有让人失忆的本事。
画画是他除了音乐之外最喜欢的一件事。音乐可以将内心的感受汇成音符,画画则能描绘那个人的轮廓。
从小到大,他画了这张脸不知道多少次,熟悉到几乎闭着眼也能把她画出来。
每幅画都是故事,就像他写过的那些歌。
温燃似乎从来都不知道,那些脍炙人口的歌曲,有多少与她有关。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患了一种顽疾,自从遇到温燃,就再药石无医了。他暂且撂下笔,回头去看身边的人。
灯光将她的侧脸照出无比温柔的光晕,认真的小眼神看得出来正在较着什么真。
嘴唇无意识地轻轻抿着,水嫩盈润得让人看了就想亲。
这大概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