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半跪起身,右手迅速摸到了床侧暗格里的银针:“谁?”“海霜之毒,你竟还有闲情去东海?看来被人攻上京都城对你来说只是桩微不足道的小事?”马小凤从暗处现出身来。“我去哪里与你何干?你是来杀我的?”见马小凤自虚无中现出身,雪真眉头紧紧皱起,仿佛看到心爱之物被人玷污一般厌恶。“没错,我来杀你,并且还要用你最喜爱的师尊教我的仙术。”马小凤笑了一下,身影瞬息消失,再度出现时手中匕首已是直取雪真咽喉!雪真屈指急射,银针撞开了匕首的刀刃,只在他侧脸闪过一道冰冷光芒,但不等他还手,那被撞开的匕首再度回到了他脖颈上,甚至压出了血丝!“明真,你也该学一学法术,那是凡人无法企及的力量。”马小凤说着,匕首毫不犹豫割下去,只求让雪真速死!可惜刹那间,雪真银针扭转,刺入了自己肋下一枚大穴之中,脖颈处陡然坚硬如铁,竟让匕首卡住。“我看不尽然。”雪真凝气斜掌劈开了匕首锋刃,自己却并没有立即出手,反而深深看了马小凤一眼后,翻身落入了身下床下不知何时开启的暗道之中!马小凤迅速追去,却只落在了浅浅的床板之上,那暗道竟然再次消失无踪!“明真!也罢,先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马小凤没能找到暗道入口,只能暂且放弃追杀雪真,好在她的匕首上涂了毒,以雪真目前还中着海霜之毒的身体状况,出去了也活不了多久!她看了眼床边瑟瑟发抖的太医,将匕首扔过去:“明真的人我可不敢用,自裁吧,我保你家人不死。”……京中局势变化得很快,自从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弃城逃跑后,城墙上的将士们再也支撑不住,叛军攻破了城。有马小凤的命令,叛军们不敢抢掠平民百姓的财物,但是那些公府豪门的府宅,却是被他们掏了个干净,甚至有些兴奋过头,直接一把火将园子烧了的。城中烟火四起,陈府作为员外宅邸,本来也要被烧杀抢掠一番的,但就在叛军即将进门之际,马小凤手下第一员大将赵睿亲自骑马过来拦下他们:“这是国师府,谁让你们放肆的?”国师府,这就是马小凤给陈默的定位,并且表现得异常重视。新皇登基,马小凤第一件事不是给自己重修皇宫,而是给陈默所在的员外府诸多赏赐,奇珍异玩流水一样地送进来,还在陈府旁边修建了高台,说是祭祀之用,但更像是用来让京城人瞻仰仙术的。陈默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捞到了一个国师的称号,并且随着马小凤新皇地位的稳固,他自身的运道也跟着浓厚起来,灵力不修自涨,很快突破了瓶颈。“收徒弟还有这个好处?”离京都城再次换天过去了四个月,眼下已是大雪纷飞,陈默披了个装饰作用大于功能作用的狐裘,坐在赏雪的亭子里,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雪真不知所踪,陈默曾经试着找过他,但没多久又停下了动作,因他想起对方说自己要亲自来接他,他决定不废那个闲心了,雪真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他可不是。宗主和庞灵见他找了一阵子又心灰意懒,一时也想不明白陈默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只觉得徒弟越大越难懂。此时听到陈默的感慨,两人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雪,庞灵蹙眉道:“我们也没有当过国师,没有气运加身的经验,你时刻留意着身体,若是感觉不适立即将代表国师身份的印玺砸了,不要犹豫。”陈默点了点头,伸出手去亭外接雪:“若这修为涨得没有问题,国师身份就能享受这种级别的待遇,要是当了皇帝,岂不是一步登天?”“你想当皇帝吗?”沙哑的声音自梅树后响起,伴随着深一阵、浅一阵的脚步声,似乎是来人有些腿瘸。雪真站在赏雪亭外,天空是飘扬的鹅毛大雪,身侧是刚刚舒展枝丫的娇嫩梅花,本该极为淡雅的一幕。然而,他的脸上横亘着一道长长的褐色伤疤、右腿似是无法长时间受力地微微曲着,含笑看向陈默,仿佛什么都没变过:“我来找你了,你跟我走吗?”陈默看了他半晌,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既没对他狼狈甚至是狰狞的外表发表看法,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想当皇帝,你有什么办法?”修仙之路簌簌白雪落下,雪真眼下的疤痕微动,他定定看了陈默半晌,半晌才轻轻笑开:“有很多办法,都可以教给小默。但小默,我想你嫁给我。”风吹开赏雪亭的竹帘,露出帘后陈默微讶的脸庞,他仔细细细打量了雪真一番,眉头微蹙道:“你说什么?”“喳”、“喳”的轻微压雪声,先是沉稳、随即略显匆忙,最后化作了一片再也无法掩饰的急促,竹帘被猛地掀开——“我想你了,小默。”雪真闯入了赏雪亭中,将被狐裘包裹的陈默紧紧抱住,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颤抖,“小默,我喜欢你,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小默,我只要你。”在东海躲藏的那段日子里,他被无数人渴盼着,重回京城夺回政权,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最想念的,实际上从头到尾只有一人。时间愈久、那种感觉愈深,让他恨不得拖着病体悄悄回一趟京城,但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回去了也只是给马小凤斩草除根的机会,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到身体痊愈,等到身边的老臣都快失去希望,等到马小凤放松警惕,他才终于回来。直到见到陈默的那一刻,雪真才意识到,比起至高无上的皇权,他更想要的,其实是眼前这个人,臣属们在他身边劝了千万句,不及一句“陈默在京城”更让他想回到这个是非地。雪真的力气很大,大到陈默不得不用了点灵力才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抬起头道:“你出去一趟,疯了么?”不等雪真回答,陈默撇了撇嘴道:“刚刚开玩笑的,京城好不容易稳定了,你们爱争就算了,我可不凑热闹,还有你,精神不稳定就找大夫吃药,别犯病。”雪真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眼睛幽邃而深沉,等到他说完,雪真紧紧抓着他的手,半蹲下身:“小默,和我在一起,你要什么我都帮你。”陈默骤然闭上了嘴,一言不发。“脸上的疤我会想办法祛除、腿上是因为中了毒,只是暂时的;公府世子的身份虽然没有了,但我在青州、越州、金水城都有产业,并没有被起义军发现,足够供你一生吃喝无忧;在一起之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提分开;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