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也是没了办法,这月黑风高的大晚上,除了眼前这俩人,他压根也看不见其他路过的人。不然他不可能求助墨奕寒。墨奕寒瞧着跟条蛆在地上乱扭的人,嫌恶的用手拎着后脖领子扯了起来。十分冷漠的丢到了小厮身上,那小厮的力气不够大,扶着秦时宇,压根就挪动不了一点。两人跟个木雕般,抱在一起,一动不动。画面说不出的诡异。秦时宇看着不胖,压在身上还挺有分量的。小厮有点撑不住了,他略带试探道,“墨,墨将军,您,您能帮”他话还没说完,墨奕寒就将手伸向了秦时宇。墨奕寒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不想多一事罢了。不过看着那双手又不老实,打算扯里衣的人,眉毛直跳。这才出手帮忙的。秦时宇朝墨奕寒的方向倒过去,小厮松了口气,赶忙腾出手,从秦时宇的腋下穿过,跟墨奕寒合力将人给架了起来。墨奕寒本打算将人送到丞相府外,就走。毕竟都子时了,谁没事在大街上瞎溜达啊。醉鬼除外。到了丞相府,墨奕寒跟小厮两人一人一边架着秦时宇,根本就腾不出手去敲门。跟在他们身后的赵飞也了然,大步上前,使劲拍了拍门板。那动静恨不能将门板给拍裂了。“来了来了,别敲了,大半夜的敲魂儿呢。”门内传来一道带着睡意,极度不满的男声。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的老者出来了。他打着哈欠,手上还拽着一件外衫,一个袖子在里,一个袖子在外。完全就是刚起来,由于着急,还没来得及穿好的模样。眼里泛着泪光,手里提着一盏微弱的小纸灯。将灯举高些,费力地眯着眼,辨别着眼前人。那小厮开口道,“别看了,快来帮忙将公子扶进去。”“来了,来了。”那老者也不看了,快步走下台阶,从墨奕寒手里接过了秦时宇。两人往大门走。人既然已经送到了,墨奕寒拍了拍赵飞的肩头,“走了。”两人并肩,一左一右的就往前走。刚上台阶的三人,还没推门,就被一个人影给挡了下来。他愤愤的冷哼一声,沉声道,“还知道回来啊。”那小厮也没想到会在现在见到秦惊澜,他腿都吓软了。哆哆嗦嗦的,“老,老爷。”秦惊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两道人影,也顾不得他们,侧身给人让出一道缝隙。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远处的那两道颀长的身影,越看越像,小心翼翼试探喊道,“墨将军?”墨奕寒听见背后有人喊他,将身子转了过来。这下确定了,秦惊澜一脸笑意的从台阶往下走,“既然来了,还请墨将军给个薄面,喝杯茶。”墨奕寒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轮泛着皎洁的圆月,“右相,这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太对。”秦惊澜作为一个跟他父亲同一年龄层的人,他真说不出伤人的话。谁家没病的人,大晚上子时请人做客啊,恐怕是阴间时间吧,只能旁敲侧击的告知。秦惊澜看了看也是,子时了,谁这个时候请人喝茶啊。尴尬道,“是老夫唐突了,今日墨将军送犬子回来,来日必定亲自登门道谢。”“举手之劳,右相不必挂心。”秦时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巳时了。他迷迷糊糊的起来,伸手使劲揉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身上也是一股酒臭味,身上的里衣也皱皱巴巴的。正打算要将这衣服给扒掉的时候,就被一双手死死攥着了,“别耍流氓。”秦时宇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他爹的声音,现在对他来说太清楚不过了。宿醉顿时就醒了。他看着就在眼前,来回晃的那张脸,脸刷的一下惨白,吓得他手脚并用的赶紧往后退了好多。直到后背紧紧贴住墙壁,退无可退,才算作罢。他一脸狐疑,带着警惕打量的目光,“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前几天秦惊澜打他板子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秦时宇还是害怕,根本不敢单独一人面对他爹。若不是秦惊澜就坐在榻边,将他逃跑的路,完完全全截死了,他早就溜之大吉了。昨晚,秦惊澜在秦时宇榻前,枯坐了一夜。他看着喝得不省人事的儿子,心脏钝疼,手里时不时摩挲着一根银制发簪。那是他跟发妻的定情之物。在她去世的时候,秦惊澜答应了人,要好好将孩子抚养长大。现在却养歪了。打也打不过来,骂也骂不回来,就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儿,当真是要愁死人了。秦惊澜伸出手,使劲往前勾了一下,轻扯了一下秦时宇敞开的里衣,略显躁意,“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啊?”还没等秦时宇整理的时候,他又故作神秘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被他爹这样一问,秦时宇对昨晚的画面多多少少有些碎片化的印象,好像还看见了那个黑心玩意儿。他点了点头,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用拇指捏着一小节食指道,“有那么一点印象吧。”“那还记得谁送你回来的吗?”秦惊澜继续问道。“墨奕寒。”“记得还挺清楚。”“那是自然。”好不容易听到父亲夸自己一次,秦时宇顿时神气了起来。腰杆子都硬了,完全不是刚刚那副鹌鹑样。秦惊澜脸色发黑,怒道,“有什么好神气的,你昨晚做的事都丢人丢到家了。”“啊?我做什么了?”秦时宇现在也有些心虚,他有个毛病,喝醉后记不清事情,只能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秦惊澜一看他这样子,顿时明白他不记得了,便开口道,“昨晚,你死活缠着墨将军,要给人家当小娘子。”“什么!!!我?!!!”秦时宇一脸震惊的指着自己。:()匹马戍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