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两人前段时间相处时女孩的态度给了江屿绥底气，又或许是女孩下意识的否认让他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些许。
江屿绥终是没能忍住，放任了心底的不甘奢求，低声追问：“只是因为什么？”
他想要从女孩口中得到答案，想要知道她莫名推拒他的缘由，他根本没有办法忍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被她疏远。
心中充斥着各种阴暗卑劣的念头，都在叫嚣着，是女孩自己给了他靠近的机会，那么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离开，就算她后悔了、厌恶了，他也会用尽手段拼命留在她身边。
陶言眼睫不住地颤抖，想到自己疏远江屿绥的原因，心尖发烫，面上不受控制地涌上一阵热意。
她踌躇着，嫣红的唇瓣张了又合，好半晌，才终于小声开口：“我、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她小心组织着措辞，为难地继续：“你对我，太好了。”
这两句话，让江屿绥难得愣了愣，一时没能理解：“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需要冷静？”
话音落下，突然想到某种可能，他倏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心脏在胸腔里如擂鼓般剧烈地跳动着，他没忍住心中翻涌的悸动，幽黑如墨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女孩。
“陶言……”他唤着她的名字，因为心中汹涌着的无处安放的情绪，嗓音嘶哑，“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紧紧攥着手，用力到指甲掐进掌心，却根本察觉不到那细微的痛意，又因为某种可能，掌心发烫，渗出了点点汗水。
两人都没有挑明，却似乎又都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昏黄的路灯洒下暖色的光，落在了女孩的脸庞。
陶言眼睫颤得厉害，映在眼睑下的影子像扑闪的蝶翼，被他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她脸上不受控制地染上绯红。
嫣红的唇瓣轻抿了下，陶言乖乖地点了下头，用紧张到有些发涩的声音轻轻应：“……嗯。”
真的听到肯定的答案，江屿绥反而不敢相信，生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他指骨收紧又松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嗓音沙哑，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自问一般低声道：“所以，你不是厌恶了我的追求，反而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也没敢说出口，仿佛怕那几个字说出来后，这梦境般美好的一切便会不复存在。
见他这幅模样，陶言反而镇静了许多，尽管还是羞赧局促，却有了开口的勇气。
“我、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因为不想开始一段新的关系，所以我觉得……再继续接受你的好，会很过分。”
“我只是想，先冷静一下，等想明白了，或许，我会有勇气……有勇气，接受。”
她磕磕巴巴地将自己的顾虑，将自己别扭的心思尽数坦白。
女孩藏着羞赧的嗓音响在耳侧，江屿却早已失了神，好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愿意的。”他呢喃般，低声道，“我愿意对你好。”
终于知道了女孩疏远自己的原因，江屿绥全然没了一开始的惶然，只觉一颗心像是浸满了蜜，甜的冒泡。
“不用觉得有负担，也不用觉得愧疚。”他眼眸里盛满了笑意，放缓的语调里尽是珍重，轻声道，“我很庆幸，你愿意给我对你好的机会。”
他说着近乎卑微到尘埃的话，神情却没有丝毫不甘勉强，只有骤然得知女孩心意的欢愉。
“我甘愿一辈子追在你身后，只要……你还愿意给我，靠近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