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固威没话可说。大概所有这般处于青春年少,漂亮又多金的大小姐都有颠倒黑白的权力,而会包容这种理直气壮的任性的人,也只有对其死心塌地的护院了吧。
可惜,施小叶要的不是他的心。
施固威尝试劝说:“小姐不过与那人一面之缘,还是忘了他吧。他既有家室,便是配不起小姐,小姐条件这样好,何必执着在那人身上?”
“你懂什么!”施小叶咬了咬唇,没法把对那位公子的欣慕用言语表达出来。
一眼怎么了,有些人只需一眼,就能勾魂摄魄,就能让无数女子终生思误。她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人。
她自负貌美,又是拓衿首富的千金,众星拱月地长大,哪有她想要而不得的道理?纵是对方有妻室,只消一纸休书就能了事!
唯一的不安,是这女子竟如此……与之般配。
“阿固你说,我和她,谁更漂亮?”施小叶的声音闷闷的。
施固威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小姐。”
施小叶的脸上写满忧愁,一只漂亮的蝴蝶无法面对另一只比她更漂亮的蝴蝶,更何况她施小叶心高了十六年。
眼看又有眼泪在小姐眼里打转,施固威连忙说:“小姐如今豆蔻年华,那妇人看上去双十有余,当然是小姐更胜一筹。”
他顿了顿,一股脑地抛弃了先前劝阻的念头,信心十足道:“小姐的心上人若是知道小姐一番心意,必会感动的,到时让他休妻再娶,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施小叶抬头问。
“自然。”面相凶恶的大汉难得浮现一抹柔色,肯定地点头。
这话是骗鬼的,偏偏施小叶就信了。两天后她把钟了请到自己的卧房,打算与其正面交锋。
钟了十分沉静,对着施小叶友善地笑了笑,指着一把椅子,“我可以坐下吗?”
施小叶当先坐在一张美人椅上,而后指了指对面,“坐”。
钟了坐下后,施小叶暗自打量她一番,而后冷笑道:“听说你这两日不吃不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怕我下毒不成?”
“钟了身份微薄,不敢冒然领饭。”
“你叫钟了?”施小叶弯眉一挑,“那……那他叫什么?”
“他姓沐,单名舟。”
钟了不吝回答,盯着眼前这个有点脾气的年轻姑娘,微笑问:“小姐既喜欢他,如何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施小叶到底是方慕少艾的年纪,闻言脸色微红,别开头,口吻生硬道:“你既知道了这事,自然也知道本小姐的意思,你现在马上写封自休书,让沐、沐公子断了念想,这样也可以少受些苦头。本小姐也不为难你,会给你一笔银子,送你回娘家,若是不依……”
钟了打断她,“小姐喜欢他什么呢?”
施小叶语噎,高声嚷:“我跟你说不着!”
她觉得心虚,明明是她有恃无恐,为何这女人不但没有一丝畏色,反而从容向她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