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跪什么。迢儿,拿参片。”语气依旧不好。
知道他在气什么,但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如此迁怒太不讲道理。本想理论一番,及见司徒鄞的脸色,又失了底气,只虚声道:“我要睡了,皇上先回去,等明晨我醒了再来。”
司徒鄞探探我的额头,终是没了脾气,黝黑的眼窝凝着我:“才醒又要睡么?”
“恢复元气而已,皇上别担心。是不是,阳太医?”
“哦、是的,娘娘失血过多,需要时间恢复。”
“……好,我走。”司徒鄞食指在我额头的美人尖点了一点,满脸不愿,还是起身。
他此刻的样子与平素很不相同,好像一只被拔了羽毛的孔雀,明明傲气还在,却多了分患得患失。
走时不忘吩咐人好生照看,迢儿都一一应承。我想起一事,攒着力气叫住他:“应妃……不要太为难她。”
司徒鄞顿步,眼里露出冷意:“到了这个时候还心软?”
不是心软,是权衡。
我声音很轻:“跪两个时辰已是重罚,我不想让母后觉得我是仗着哥哥的军功……”
“晚了。”司徒鄞断声干脆,如落子左右命局。“人已经在冷宫了。留她一条命,是念她最后一点旧情。”
我伤口惊痛,半晌说不出话来。
久到以为他已离开,话声又传来:“你的钗断了,改明儿我赔你一支。”
裂甲折缨枪倒下时,我发间常戴的栖凤玉钗甩了出去,这等细务,他都留心。
一句释千疑,我不再多想,闭眼轻道:“好。”
别有卿容
翌晨醒来,觉得精神好了些,只是身子发沉,右臂像被锯断一般胀痛。没什么胃口,靠在秋水身上,就着迢儿的手喝了小半碗米粥。
“小姐的脸色还这么白,一会儿让膳房炖些血燕窝给小姐补气血。”迢儿瞅着我的脸色说。
我虚声道:“别麻烦了,我喝不下。皇上什么时候来?”
秋水道:“刚刚小虫来报,皇上被政事绊住了,要晚点过来,这个时辰恐怕还没下朝。”
我心里盘算着,还是让他们把燕窝炖上,等着司徒鄞来一起喝。
因有圣上口谕,探病的人一律不许放进来,所以即使银筝也被挡在了门外。命迢儿出去谢客,回来时她夸张叹气:“可怜了守卫大哥,被公主软磨硬泡了半天,愣是不敢放人进来,公主还威胁要灭他九族,真是好笑。”
我听了一笑,银筝也就一张嘴厉害。奇怪她混入围场这么大的事儿,司徒鄞还为此提前结束狩猎把她押回来,怎么没闭门思过个十天半月,这么快又能出来野?
迢儿继续唠叨听来的八卦事:“听说在围场,靖亲王为了兜住公主的身份,不让她胡闹,时时刻刻跟在公主身边,结果同行的侯府世子当他养了个豢宠,又见公主长得分外清秀,竟有了垂涎之意。”
“然后呢?”我听得新奇。
“自然是闹到了皇上那里,皇上的反应也奇怪,说不出生不生气,倒是王爷,将那个心有不轨的家伙狠狠整治了一番,不过后来皇上又把故意隐瞒的小王爷整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