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昏暗的光洒下来,将她哭得微红的脸颊镀上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李文简抬起手慢慢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张婆婆一样死的,我会长命百岁,会一直保护你。”
“你可以不保护我。”昭蘅摇头,“但你要长命百岁。”
李文简望着她极其温柔稚嫩的神情,笑了笑,她怎么这么傻气,他活着怎么会不保护她呢?
“咳……”李文简嗓子里浮起一阵痒意,他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昭蘅见他身
()体虚弱(),不再多打扰?(),又说了几句话,就拉着魏晚玉准备离开了。
离开前她问李文简:“明天我能来看你吗?”
李文简其实不想她来,他既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也不想让她为自己的伤势揪心。
不过她这么聪明,今天能让魏晚玉以魏湛的名义过来,明天肯定能想到别的办法,怎么也拦不住。
干脆点点头,道了声:“好。”
昭蘅唇角轻轻翘起,小声说:“那我明天再来。”
说完,她就牵着魏晚玉离开了。
李文简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唇角也忍不住漾起一丝笑。
昭蘅跟魏晚玉走到门外,廊下几个丫鬟正凑在一起,有的做绣活,有的在则在给他裁制衣裳。
昭蘅笑着跟她们打招呼,晏山居的侍女都认识昭蘅,知道公子十分看重这个小姑娘,对她也很和气。
细碎日光穿过廊檐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冬雪般的肌肤刚被泪水浸透,有种干净到极致的感觉。
昭蘅伸长脖子看了她们一阵,魏晚玉诧异地晃了晃她的袖子:“阿蘅?”
她回过神来,垂下眼眸低声说:“走吧。”
李文简一病,牧归更忙了,每日不止要做分内之事,各房关切公子的病情,一日两三次地来探病。全得他一个人去招呼应对,成天忙得焦头烂额。
这天他刚送走三舅老爷那边来询问病情的侍女,一抬眼,又看到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小鬼。
“牧归哥哥。”小鬼见面三分笑,嘴也甜得厉害。
牧归被她这一声叫得心先软了两分,说道:“公子刚服了药躺下。”
昭蘅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乖巧地望着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来找书琅哥哥的,我是来找你的。”
牧归讶异,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昭蘅笑眯眯地把食盒递给他,说:“我让厨房刘妈妈给你做了桂花米糕,你尝尝。”
牧归瞥了一眼热气腾腾的桂花米糕,又看了眼昭蘅。
这姑娘虽然课业学得不好,但她很讨人喜欢,晏山居和庆园的丫鬟都对她赞不绝口。
牧归拿起一块糖糕塞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好吃吗?”昭蘅趴在桌沿,两眼期待地看着她。
牧归点点头:“还不错。”
“那你帮我个忙,好吗?”昭蘅向他眨眨眼。
牧归看着她狡黠的神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当了。可是糕点已经咽下去了,总不能抠出来不认,他无奈地问:“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何事?”
昭蘅说话声音又清又软:“你可以帮我在书琅哥哥面前说句好话吗?让我来晏山居给他当侍女。”
牧归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纳闷:“你为什么要来当侍女?”
“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昭蘅眼神澄澈,口无遮拦地说。
牧归没多想,一个八岁的孩
()子(),能有什么坏心思?()_[((),不过是看着公子对她好,所以亲近些。
“可以吗?”昭蘅追问。
牧归没回答她,反问:“你来能做什么?你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利索,既不能帮公子看账,端茶倒水也不知什么水配什么茶,研磨写字更不会。况且,公子也不会要你这样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