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早在午夜之前就陆续离开了,原本歪倒在一二层走廊边的安瑞雅在伏德摩尔特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刹那惊醒,她兴奋地笑着闹着,仿佛咯咯烈酒的劲儿还没过去。
她从礼堂跑到庄园外的小花园里,赤脚踩在路边新堆的雪上,就算被冰得叫出声儿也坚持着自己不穿鞋的‘壮举’,任由伏德摩尔特捏着醒酒魔药在身后四处追逐着她。
她甚至朝男巫的身上扔去了几团松散的雪球,尽管那些落雪在挨到袍子后就碎了,却仍尽职尽责地弄乱了他的头发。
不得不说,虽然伏德摩尔特苍白的就像个运动白痴,但却利用着精湛的魔咒多次以仅毫厘的偏差将近得手——有时她把酒气喷到他脸上、或者假装亲昵地去吻他,又佯作乖乖听话喝魔药自己在魔咒上的天赋和智慧似乎都被满肚子的酒水逼了出来。
安瑞雅清楚地想起自己从花园的花坛边上一路腾空攀上了二楼卧室的窗户,但怎么做到的她却不记得了。
断断续续的记忆告诉她,自己在毫无脸面、毫无下限的撒娇中迫使伏德摩尔特答应自己:给她念完整本《至毒魔法》,她就会乖乖把醒酒药喝下去。
梅林,比宿醉更可怕的事情是,清晰记得自己宿醉的每个出糗细节。
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拧着腰往身侧一番,将脸埋入浅薄的枕头里:真糟糕,伏德摩尔特的床上满是他的味道。
“哼。”他喷出一道鼻息,用魔法拨开两面窗帘与窗帘后的玻璃窗,外面难得出了太阳,那东西却斜挂在西边。
“你饿了吗?”
安瑞雅并不想回答他,她有点想念自己的办公室,更想念霍恩海姆庄园中的卧室。
“不过,我认为,比起食物你更需要一个热水澡。”伏德摩尔特停顿了一下,“还有恢复力气的魔药——我得让安柏来清理床铺,昨晚踩过花坛又来踩我的被褥,你该庆幸晚宴十分成功,不然我绝不会任由你瞎闹。”
安瑞雅再次转身给他递了个白眼,“别这么说,明明是你抓不到我你确定‘抓不到’和‘任由’是一个概念?”
“琴酒给你壮了不少胆,芮娅。”伏德摩尔特解下胸口的领结,又继续拨开几枚胸前的扣子,“本想着把你送回客卧,既然你认为我一定抓不到你,我就只能将就着与你共浴一次,来证明我的实力。”
安瑞雅又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别用些暧昧的隐喻,我不吃这一套相较之下,我宁愿让安柏来帮我洗澡。”
“你当然可以,他会把你挂在晒被单的线上,让你在半空晒上一整天的太阳。”伏德摩尔特勾勾手就令安瑞雅从床铺上浮了起来,他将人一路带到浴室,浴缸盛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水面上虽然澄澈,空中却飘着许多泡泡。
伏德摩尔特在对方满脸的控诉之中骤然松手——安瑞雅飘着飘着便连人带衣服一起泡进了浴缸里。
毫无准备的女巫拨拉着手在浴缸中挣扎了两下,上半身又忽地被拽了出来,她抹了抹脸,“你这是在报复,一点儿也不公平,那么无聊的晚宴,喝点酒就不可以了?”
“当然可以。”伏德摩尔特把浴缸边的玻璃瓶塞一个个依次拨开,又将药剂倾倒在浴缸里,“随你喝多少,只要下次能自己把自己锁在房门里,而不是让我给你读一整夜的《至毒魔法》。”
安瑞雅被噎得说不出话,事实上,关于《至毒魔法》一书的内容她已经记不得多少了。
她态度变得绵软,“不好意思,淑女沐浴,你可以离开吗?”
伏德摩尔特轻轻叹了口气,“衣服会帮你挂在外面。”
“等等。”她忽然出口挽留。
伏德摩尔特眯起眼睛,“我真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可等的,你最好说些让我开心的话。”
“温妮特校长呢?”她挤出一个笑,“她走了吗?”
“当然,她是最后一个走的——原本是要和你一起,但你却抱着我的胳膊,表示要与你亲爱的男友一块共度春宵。”伏德摩尔特颇有意味地停顿了一下,“校长有些失望,她说,愿梅林祝福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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