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雅斟酌了一会儿,她不认为自己递一次堆肥桶就算帮了什么大忙,但一天就谢的铃铛花也不是什么大礼。
她双手拢到一块儿等候他手中即将落下的铃铛花,嘴里恭维道,“谢谢,它漂亮极了,受宠若惊,埃克斯教授。”
对方离开得比她还快,甚至没有一句道别。
不仅仅是宵禁,这会儿甚至过了安瑞雅通常夜巡的时间,城堡漆黑的过道里却还有人在说话。
“两位齐默尔曼,以及阿德里安小姐,我因你们无穷无尽的精力而赞叹不已,很难想象这个时间还有人不睡觉、在城堡里肆意游荡。”
“我们只是——”这是齐默尔曼,路德维希·齐默尔曼的声音,安瑞雅在分辨出后就停下脚步,藏匿在走廊不再前进。
“废话少说,齐默尔曼先生,如果你少辩解几句,我还能忽略掉你那透湿的袍角,城堡外的巨怪倒是没有把你捉去当宠物的好运气。”
安瑞雅皱着眉,下意识咬紧下唇。
伏德摩尔特很少在课外说那么多话,特别是对学校里的巫师们。
“罚你们扫雪吧,城堡天台的雪,直到你们毕业——当然,你们没多久就得毕业了,不是吗?”
“梅林,让赫达和哥哥去天台扫雪吧,我不想当电灯泡!伏德摩尔特教授,我能申请其他的劳动服务么?”
“处理鼻涕虫?还是去饲养月痴兽?”
“不”海斯蒂亚的声音变得扭捏起来,“您难道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的成绩足够优秀了,伏德摩尔特教授,甚至能帮您处理一二年级的课堂,相信我,准备教案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每晚去护林人小屋那里劈柴吧,说不定还能有外出打猎的机会。”
安瑞雅听到一阵不自然的风响,好似一道强力魔咒,随后就再无交谈声。
好吧,或许他们三个就是埃克斯教授嘴里那几个外出夜游上山的巫师,被伏德摩尔特逮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甚至打量了几分钟手中的金铃铛花,估摸着不再有人,才从楼梯角落闪出身来,朝办公室回转。
走了一半又觉得奇怪,如果伏德摩尔特也回办公室,他们应该撞上才对,但走廊前后都没见到有人。
安瑞雅耸了耸肩,念出自己办公室的口令,抱住迎面扑来、还未入眠、异常热情的查罗,摸着黑,准备将手里的金铃铛搁在桌面上。
只是,她那手指关节触到的桌面远比平时柔软。
很快,扑入怀中的查罗在撒过娇后‘迅猛’地越过她的肩膀,消失在夜色,融入房间漆黑的角落,而那柔软的桌面反而将她的手裹了起来。
“你回的好迟。”
一股浓郁的酒气喷到安瑞雅的面上,她很难想象包着她右手的会是伏德摩尔特教授的手掌——那比她在楼顶天台淋过的雨雪还要冰冷。
“伏德摩尔特教授?”安瑞雅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别叫我这个名字——太生分了点,你以前都是怎么叫我的,还记得吗?”
高大的男巫似乎从她面前挪移到了她身后,嘴里吐出来的气又好似龙焰一般炽热,就萦绕在她未系围巾的后颈处。
安瑞雅不敢回答,她也说不清原因。
“叫我汤姆吧,只有你能这么称呼我了。”
他将她握着金铃铛的那只手缓缓掰开,好似情人低语一般凑到她耳畔道,“天台的落雪好看吗,要不要我帮你把花戴在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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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rvana
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