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指节叩响了青石门板,‘噔噔噔’的声音来回响了三四次,里面都没有回应。
难道是她来早了?或者说,这位教授压根就没有回办公室,离开宴会之后就直接去了其他地方?
芮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依旧没听到什么声响,整条走廊除了蝙蝠与蟾蜍发出的叫喊外静的可怕。
她摸出放在口袋里的时间转换器,放在月光下细细端详着,在挂坠外层的两块环形金属圆片内还有一只十分细小的沙漏。
那次汤姆在提到这个东西后,她特地去借阅了不少相关书籍,这个挂饰每转动一次就能回溯一小时的时间。通常,使用者会将回溯时间控制在五小时以内,否则将会产生十分严重的时间事故。
这种危险又珍贵的魔法用品,格鲁斯教授说给就给?
她又拿出被她刚才特意放入衣领里的挂坠,也是‘她母亲的遗物’至少孤儿院里的科尔夫人是这么说的。芮娅记得,还在孤儿院的时候,这个挂坠便‘救’过她一次。
那日的寒潭深处,挂坠里似乎涌出了什么东西将她从寒潭里托起。
她母亲,会是一名巫师吗?
“它很漂亮,二十年前,我曾经见过一只与它相似的挂坠。”
格鲁斯·霍恩海姆的出现又是那般令人猝不及防。
芮娅哆嗦了一下,猛地回头。只见格鲁斯·霍恩海姆站在她的身后、他办公室的门前,十分平静地看着她。
“您吓到我了,霍恩海姆教授。”
格鲁斯·霍恩海姆像是没听到芮娅的抱怨一般,他用手在青石门板的明牌上挥动了一下,‘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进。”格鲁斯·霍恩海姆只留下这样一个相似命令的单词。
芮娅跟在格鲁斯身后,前脚刚踏入办公室的大门,便又听到‘咔哒’一声,青石板门关上的声音。
格鲁斯·霍恩海姆将手指刺入了自己的脖颈,随后猛地朝外一拉,身上的装扮随之脱落,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丝质长袍。
“坐。”
他朝着芮娅挥了挥手,芮娅只觉得一阵清风袭来,人却被这微风刮得连连后退,最终窝进了墙壁书架边的皮质沙发里。
格鲁斯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木桌边,换了身衣腹风他看上去亲和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孤傲’感。
“说来话长,那个相似挂坠的女主人也是一名炼金术师,十分年轻且杰出的女性——”格鲁斯顿了顿,随后走到自己的木桌前打开抽屉似乎在翻找些什么。
“她是中英混血,随母姓,但她的父亲姓安,被她用作中间名。”
芮娅木愣愣地窝在沙发里,心乱如麻,一时间猜想万分。
“麻瓜世界里,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一匹清朝麻瓜被送往美国留学,在此之后,不断有清朝麻瓜被送往世界各个国家——”
这是芮娅所熟悉的东西,近代中国教育史,1872至1875年间,一百二十余名官费留学生远赴重洋,拉开了近代中国留学序幕。
“同时,中国巫师界与外界交往逐渐频繁,甚至也派出一部分巫师前往世界各地的魔法学校。当然,他们派遣的并非十一岁刚入学的幼龄巫师,而是年满十八岁的青壮年巫师,以旁听助教的身份交流学习。”
“安德睿,也就是那位女炼金术师的父亲,他被派去了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在那结识了一位英国女巫师。”
所以,这是她外公的故事吗?芮娅睁大了眼,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会这样被人纰漏出来,甚至从外公开始讲起。
“长话短说,你的母亲,很可能是陶瑞尔·安·洛佩斯——我哥哥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