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长至胸口的发尾,被夜风吹拂着左右摇摆。就像是生命倒数计时的钟摆。成群结队的打手们。在被那双褐色的眸子凌厉扫过的时候,竟然后撤了半步。好可怕。那个眼神。被盯上了,就会立刻死亡的眼神。苏格兰的血。在川合里野枯竭的灵魂里倾泻。是热的。“kawai、kawai……”苏格兰没管自己被划伤的手臂,拉着川合里野继续跑。那些献祭在疯犬死亡凝视里的人们愣了足足半晌,才恍惚间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背着沙赖老大要宰了这三个人的任务。为首的家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其他人,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一句。“追啊!!!”波本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西南角的狭窄位置,有一个两米高的围墙。沉寂的黑夜因为追上来的脚步,而变得让时间不够用了起来。波本站在墙边,伸出手托让苏格兰先爬了上去。苏格兰坐在栏杆上,朝着川合里野伸手。川合里野后撤一步,借着波本的肩膀踩着墙面,非常轻松就抓住了苏格兰的手。她斜坐在篱笆墙上,看着远处已经逼近的人群,心里的邪恶种子在对她说——【不要拉波本上来,这是最好的时机,借着沙赖组的手弄掉他。】或许,她应该这样。鼻尖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是苏格兰的血。已经被寒夜的风,肃成了冷的。人群更近了。波本的面色略暗,敏锐地读懂了川合里野瞳孔里变浅的杀意。她想杀他?为什么?可是。川合里野没有。她微微弯身,手伸向了墙下的波本。波本的手跟苏格兰不一样,但都有着专属于男性的粗糙。她感觉自己握住了一个沙硕般的手掌,在波本气息顺着自己的力量攀岩上来的时候,是不同于前四次的那种感觉。一种,被日光照耀的露水洗净的畅快感。把那个邪恶念头压了下去。川合里野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波本死了的话,苏格兰也会很难做、她也会很难做的。绝对不是因为心软,绝对不是!上一秒。还在用居高临下的审判般眼眸凝视自己的家伙,下一秒竟然朝着自己伸手,在刀子割破波本喉咙的瞬间把他拉向了安全的地方。波本在疯犬犹如被暗云遮住的瞳孔里,看不清最深处的光景。川合里野嫌弃地拍拍手,朝着波本没好气地哼道:“现在怎么办啊,神通广大的波本。”苏格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波本:“我的车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带着kawai过去。我去把这群家伙引开,你们到涩谷线三号路接我。”其他那些家伙,也顺着围墙纷纷爬了上来。“喂!苏格兰!”波本的话音只抓住了苏格兰的尾巴。波本也没抓住川合里野。川合里野几乎是同时,追着苏格兰的背影而去。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苏格兰这个家伙。是白痴笨蛋傻瓜吗?第二次轮回的时候,就是这样,用那个自以为是的友谊,完全不管自己的性命如何。完全暴露自己的位置,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能够安全离开。苏格兰听到紧跟在后的脚步声,觉得这个频率不对。回头看的时候,川合里野在夜幕中朝他奔来。“你怎么过来了?!”他问。“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啊!”川合里野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用他教育自己的话重新教育回去。“这么伟大的牺牲精神,我已经欣赏过一次了,不想再欣赏第二次!”苏格兰没听懂她说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们现在非常危险。空气被杀戮的叫喊声充盈地稀薄。苏格兰抓住她的手,往旁边阴暗的角落里面带:“跟我走。”他的血从指间低落,流到二人紧握的手掌内。密不可分。川合里野被他拉到墙外世界的阴暗巷口里,那里建落着一个废弃的体育馆,硕大的看台数千张座椅上面铺满尘灰。看台最中间的有一个像是表演舞台的幕布,似乎上一次使用这个地方的人们在这里演了一场话剧。沙赖组的打手们一路跟着追到了这里。看着空无一人的体育馆,所有人晃着手里的钢刀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这里敲敲、那里砍几下。寻找躲藏在这里的人。“那几个家伙呢?!”“不知道,明明看到往这里走了。”“找仔细一点!”“如果要是找不到,我们都会被沙赖老大干掉的!”“翻个底朝天都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