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够贵的,我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对方还价,“便宜一点,我全收了。”
司危道:“五万买了,你转手就能赚八万,这也叫亏本生意?”
对方听得一笑,道:“原来是个行家,行,那就五万。”
彭循张开乾坤袋“哗啦啦”地接钱,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富裕。男人付完钱后,又问:“舱里还有吗?”
司危答:“有,但不卖。”
男人一边指挥人搬货,一边道:“我这价格,已经算是最高了,那边虽说能开出十三万玉币的收货价,但雁过拔毛,层层盘剥,到手也没多少,还得冒着人财两失的风险,可不是那么好赚的,上月才刚刚死了一个货主,惨不忍睹,连块完整皮都没剩下。”
彭循问:“怎么死的?”
男人道:“被人从船舱里搜出来了几箱不该有的画像。”
“谁的画像?”
“还能是谁。”
男人继续道:“你们也是,无事尽量少提那个名字。”
他收完货后,便驾船离开。司危拍拍手站起来,看向身边人。凤怀月其实心情复杂得很,但为了防止对方又开始嗤天嗤地,他还是先发制人站上无理取闹之高地:“你起先也不许人提我的名字。”
犹记得刚进鲁班城那阵,阿金战战兢兢,恨不能将“瞻明仙主”与“凤公子”这些字眼捏成绣花针粗细,再将嘴捂得严严实实往外绣。对此,司危倒是承认得很爽快,他道:“因为那时候我脑子有病。”
但现在已经痊愈了,所以全修真界不仅可以提,还可以大提特提。
凤怀月:“……”
作者有话说:
司危:你就说能不能吧jpg
这一晚的海市生意极好,绵延无边的灯火随着海浪起伏溢彩流光。司危也带着凤怀月登上了一艘小船,两片由旧灵骨炼成的小纸人正“嘿咻嘿咻”卖力划着,引来周围一片围观,有人高声问:“这个怎么卖?”
“不卖。”司危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凤怀月嚷嚷:“你再说一遍!”
司危抱起手臂,嘴微微一撇,小纸人立刻开始抡着木浆乱舞,身体力行地演示了何为“坏东西”,小船在风浪中剧烈摇摆起来,凤怀月猝不及防往前一跌,但这回并没有上演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戏码,他单手握住船舷,用力往下一压!灵力霎时贯穿,“咔嚓”一声,船当中裂开。
“喂,小心落海啊!”周围一片惊呼声。
凤怀月纵身高高跃起。仓鱼上的宋问与彭循听到动静,也被吓了一跳,还当是两人又起了什么矛盾,余回却处变不惊摆摆手,淡定道:“不必紧张,这才哪到哪。”
当年这两人吵起架来,可是连六合山大殿都能拆的,眼下毁这区区一艘船,简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得。凤怀月御剑穿风,司危很快就追了上去。两人都做普通商贩打扮,加之又易了容,所以飘飘行于海面时,并没有什么浮天沧海远的仙人美感,看起来就单纯是要撕破脸皮干架。
“还是去劝劝他们吧。”
“就是,闹出大动静,别又将什么脏东西引了来。”
“这一带可万万落不得单。”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余回便假模假样的打发宋问去追,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追到。夜色深沉得像是往整个世界里都注入了黑而粘稠的水,连满月也不能使得四周更加明亮些,海风裹满湿气缠在身上,像是某种滑腻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