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回飞身御剑,将吞天鼎逼至大河对面。这场景彭循也很熟悉,因为他平时就是这么幻想的,起先一切都很顺利,但最终所有人都会败下阵,到头来修真界还是得靠自己。
结果这回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起先的顺利是真顺利,但却迟迟没有等到清江仙主“败下阵来”。妖兽轰然倒地,余回飞速撤身,别说受伤,就连衣摆都没沾上灰。
这一重世界随着妖兽的消失而消失,彭循睁眼时,发现自己仍在凉亭中坐着,手还紧紧攥着玉雕的手。
余回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将脸擦干净,然后跟上来。”
彭循面红耳赤扯起衣袖胡乱一通擦,凤怀月在乾坤袋中取出一点冰,替他敷在了肿痛处:“还疼吗?”
疼是不疼的,但彭循宁可自己再伤重一点,昏迷不醒最好。他先前只进过千丝茧斩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成为茧壳的主宰,成为主宰也就罢了,怎么这一重世界还能时而听自己的,时而又不听?
凤怀月觉得孩子可能是撞坏了头,所以思维不是很清醒,他问:“假如每一只大妖都在茧壳里想他自己天下无敌,难道就当真能天下无敌吗,如若这样,那还有谁能将其斩杀?”
彭循:“……”
凤怀月继续道:“你只能主宰茧壳内的世界,但并不能控制闯入者的修为,这道理简单得很,好了,走吧。”
彭循脑子乱哄哄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对啊,这道理不是很简单吗?自己方才怎么会觉得……他拍了两下自己的头,再想起那句“除了我,没人能打赢他”,越发想死。蔫头蔫脑地跟在凤怀月身后走着,低头看地,抬头看满天飞来飞去的叔叔,雪上加霜,崩溃加倍。
没有大妖的千丝茧很容易进出,眼见通道就在前方,凤怀月却忽然拉着彭循一闪身,低声道:“有人!”
彭循心事重重,“啊”了一声。他方才没留神,此时才觉察到结界正在浮动。片刻后,果真有一名女子迈了进来,一身蓝裙,身姿婀娜,面容十分美丽。
凤怀月猜测:“她就是宁不微?”
彭循附和地“嗯”一声。
见到了宋问心心念念的大美人,他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也没空帮好兄弟多看两眼了,如同一位吃了八百年素的老和尚,寡欲清心。
宁不微手里拿着一幅卷轴,她招来一只木鸟,将画小心挂上去之后,又欣赏了半天,方才撒手放走。
余回与司危隐去身形,就站在距离她不远处。余回在消音结界中问:“这人,你先前见过吗?”
司危:“没见过。”
余回:“我也没见过,这般痴心,又是画画又是雕玉,又是耗费灵力将思慕倾注在玉雕身上,使它成为了维系这一世界的“大妖”,如此一号人物,我们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应该啊。”
司危:“连你都不知道,确实不应该。”
余回警觉:“等会儿,听你的口气,怎么我好像必须得知道这种事?”
司危:“这还用从我的口气里往出听?”
余回深吸一口气:“说了多少次,你们的事是阿鸾硬要同我讲,并不是我主动想打听,再说了,我打听这种事情做什么?”
司危高傲地“哦”了一声,我怎么会知道你打听这种事情做什么?不过行吧,你说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