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rdo;
谈朔挑了挑眉，想起对方昨晚问自己的话，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ldo;去临中路，赌一把试试。&rdo;何一满冲他扬眉笑了笑，又在谈朔要开口时，安抚性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ldo;你‐‐&rdo;
&ldo;怎么，你怂了？&rdo;
谈朔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ldo;怂个屁，我是怕你被揍。&rdo;
他还没遇到过何一满这样的人，明明看起来对其他事都不太上心，吊儿郎当，又偏偏爱凑热闹，什么都要掺和一下，也不怎么在乎后果。
就像他现在的回答‐‐
&ldo;这有什么，大不了打一架。&rdo;
何一满以前也不是没和别人打过架，浑不在意道。
路上行人少，还没到中午，街边上的小吃和早餐店都没收摊，支着些折叠桌椅，桌面带着油污，小面汤包热气腾腾。
沿着这条路走了几分钟，绕进一条岔路后，眼前的场景就逐渐变得熟悉起来，原本较宽的街道狭窄不少，多了些争吵笑闹声，四周支棱着各种破烂又花哨的招牌，各种光闪烁着。
理发店门口站了个美艳的年轻女人，头发烫卷，妆容很夸张，也许是何一满在这条街区显得实在格格不入，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
呛人的烟味涌入鼻翼，何一满抬头看着前面，不远处，紧挨着理发店的地方挂了个招牌，不怎么工整的写着&ldo;棋牌室&rdo;三个字。
&ldo;就是这儿吧？&rdo;何一满朝那里指了指，又问谈朔，&ldo;你能进去吗，那些人会不会找你麻烦？&rdo;
何一满只知道谈朔认识他们，但一直没问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看谈朔这性子，说他们有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ldo;不要紧，之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rdo;
&ldo;行。&rdo;
听他这么说，何一满点点头，抬脚跨上台阶。
棋牌室没装门，只挂了几片门帘，堪堪遮挡了屋外的热气，里面面积不大，暗沉沉一片，烟雾缭绕，五六个麻将桌边上都坐满了人，每一桌旁都站着许多看客，看到兴奋时便骂人，时不时插两句嘴。
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去，人声嘈杂，没人注意到他们，何一满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刚走两步，脚下踩到一个塑料杯。
&ldo;你说的那个人，他在哪儿？&rdo;何一满低声问谈朔。
&ldo;不在外面，他一般都在里间，还要往里走。&rdo;
谈朔站在他身旁，按了一下何一满的肩膀：&ldo;走，我们进去，小心一点。&rdo;
棋牌室里头人挤着人，只有天花板中间吊了个灯泡，昏黄的光在墙壁上映出无数人影，何一满从人群中的缝隙挤过去，不少人抬眼看他，紧接着又投入到自己的牌局中。
里间比外面亮堂不少，何一满正想转头问谈朔，却突然在那桌的最中间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大块头，结实的肌肉，还有手臂上那条黑色的龙，是他第一天来时遇见的那个一脚把别人踹出门的大汉，一堵墙似的坐在麻将桌边。
何一满进去时，对方正在抽烟，看他一眼后，随手把嘴里的烟头杵到茶水里摁灭，烟灰簌簌地往下掉。
动作间，这人手臂上的黑龙也跟着移动，半晌，他的视线落在何一满身后，说话的声音很粗：&ldo;谈朔？&rdo;
&ldo;张哥，好久不见。&rdo;
谈朔上前半步，神色淡淡，并没有多说什么。
听到他口中的称呼后，何一满愣了一瞬，没想到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张哥，紧接着下意识想起了那把四分五裂的椅子。
但他这时候也不会慌，静了几秒后，走上前两步，不卑不亢道：&ldo;张哥，有点事儿，想跟你反映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