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梦。
半晌,丁前抬手擦了擦眼睛,心下已是一片冰冷,浑身僵硬地从假山后面出
来,走到刚才两人站立的地方,呆呆地望着地下,青石板的小路,什么也看不出
来,谁能知道,刚才从这里走过的两个人,是真?是幻?
"那个人是含烟阁的吴歌,每逢月圆之夜,五哥都会前来陪他,八年来从未
间断。"齐小开淡淡的声音,好象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像针一样扎在丁前的
心上——八年了,从未间断!这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五哥那样的浪子肯留心驻
意,即使有了自己,还是会照样来跟他相会!
"含烟阁是杭州最有名的男馆,吴歌是那里的老板。"小开的声音凉凉的,
漫不经心,却又分毫不差地打在丁前的心上。
男色馆!五哥跟男馆的老板……
无法再去细想这件事,丁前原本单纯明朗的心一下子崩溃了,他愤怒地跳了
起来,箭一般冲过曲桥,要去追上那两个人,要去质问五哥,为什么会这样?为
什么要欺骗自己?!
齐小开一个纵跃,拦在他前头,丁前怒道:"让开!"
齐小开叹道:"没用的,小丁,这八年来五哥的身边换了不知多少人,但吴
歌始终伴在他身边,没有人能代替得了。"
看着丁前毫不掩饰的痛苦,齐小开心中忽然一动,淡淡地浮上了一点点的愧
疚,这孩子原本生活在一片明朗的天地之中,虽是受人蒙蔽,却非常幸福,自己
却生生撕开了这假象,让他从此陷入嫉恨的苦海……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齐小开难得良心发现,有点后悔。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想法,有点嘲笑地想,谁比谁可怜?都不过是爱上
了那个用情不专的混蛋,他见一个爱一个,任谁都无法使他专心一志,自己当初
也哭过、闹过、软求、硬碰,最后恨得性起,便放纵起来也与人胡天胡地,心想
你能爱别人,我也能爱别人,你不专一,我也就滥情,看谁比谁强!
然而,几年下来,秦越仍是花花公子一个,对自己却越加不冷不热起来,既
不完全绝情,却又不肯过于亲近,连丁前这么个小破孩儿都可以亲亲密密地跟在
他身边整整一年,而自己终日被派出在外,想见他几面都很难得,虽然自己身边
乱蜂狂蝶流连不断,但心中的那一角,却总是空荡荡的,为什么自己最想得到的,
总也得不到手……
他恨恨地瞪了丁前一眼,口中却道:"别伤心了,五哥就是这样的人,我认
识他快五年了,也没见他变过一点儿,你还小,自然不会明白他这样的男人,最
喜欢的就是集万千仰慕于一身,怎么可能专注于一人呢?"
丁前看着齐小开怜悯的表情,激动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忽然觉得这个人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