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是一个未经过什么重大打击的孩子,天性是活泼快乐的,只不过一
直以来因为仰慕萧悠的沉着稳健,所以刻意模仿,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不肯显出
浮燥跳脱的样子,处处要求自己达到完美,希望别人说他少年老成,希望能够像
萧悠一样从容不迫,希望像萧悠一样品学兼优,希望像萧悠一样受人敬慕……他
的目光,总是追随在萧悠左右,努力地学文学武,只为得他一句夸奖,然而这毕
竟不是他的本性,压抑得久了,难免觉得疲累不堪,如今支持他的信念一朝破灭,
整个人竟是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从前天到今天,情绪数次大起大落,几乎像死
了一回似的,当时他毫无目的地向山顶悬崖跑去,起心并不是想寻死,但如果蒙
拓没有追上他,那么以他当时的激烈情绪,当真就会从那里跳下去也说不定……
丁前放纵地哭着,哭得声嘶力竭,死死地捏住秦越的肩膀,什么也不管不顾,
只是肆无忌惮地渲泄着自己的痛苦,一时怨恨得紧了,干脆用力咬在秦越的胸前,
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秦越呲牙裂嘴,只不敢叫出声来,努力保持着悦耳迷人的声音,以最温柔的
语调安慰着丁前,只在自己心中惨叫:这乘人之危的事,果然是不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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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叹了一阵,秦越又打起精神哄劝丁前,觉得他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哭声
也渐渐低了,最后变成抽抽噎噎,知道他心里的委屈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放松
了怀抱,缓缓把他的头抬了起来。
丁前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微微颤动,光滑细嫩的肌肤上带着
淡淡的水渍,神色间竟是透出一种与他年龄很不相符的淡淡无奈,令秦越不由得
心生怜惜,凑过唇去,轻轻亲吻,一点一点,吻去他脸上的泪水,恨不能连他的
愁苦,也一并吻了去,再不让他如此伤心难过。
这秦越天生喜欢男色,自诩风流多情,却绝不下流,虽然好色,但从来都讲
究两厢情愿。只因他生得身材高挑,面目英俊,武功既高,家世又好,近十年来
在天狼社中出任重职,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所以极是自负,认为只要是我秦五看
上的人,凭我的人才本事,难道还不是手到擒来么?是以绝不屑做那霸王硬上弓
的事,不过么,这打蛇随棍上、以柔克刚的绝技,倒是时不时可以施展一下的。
去年他在萧悠手下看到了丁前,欣喜这孩子生得俊美可爱,品性纯净,然而
看他对萧悠亦步亦趋的,显然眼中心里,便只一个萧悠,好好儿的一个少年儿郎,
竟学得一身古板,不免暗自叹息了一回,并未对他真正动心。此次再见,恰好碰